量吴三桂这个人。史书上虽然有关于吴三桂的记载,但终究只是史书,经过文臣的润色,难免失真。而且史书没有记载他的性格和为人。现在看来,吴三桂虽然是个武将,但智谋并不亚于文臣。他现在的行为,可以用“谨慎”两个字来概括。为了避免被弹劾,他一切都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办。只要不露出破绽,就无罪可加。
沉吟片刻后,林小风命令郭天阳:“半小时后派使者传信,让他进城到皇极殿等候。同时通知内阁、都察院、兵部、吏部、兵科给事中、五军都督府的人一同前来议事。”
“遵旨。”郭天阳躬身退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吴三桂,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皇极殿外,吴三桂心情忐忑。他身穿大红绯袍,胸前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显得格外狰狞。他面黑须浓,五官端正,体魄健壮,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令人心生舒适。然而,他的内心却如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
他实在不想进京面圣!这次勤王,众人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然而心与目之间隔着纱窗纸,想破就破。如果他不进京,那么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到时候关宁军何去何从?投降建奴吗?辽东的将士们愿意吗?他们的家人、亲友都死于建奴之手,朝廷没有辜负他们,如果此时投降,情理上难以自圆其说。而且他的全家都在京城,一旦投降,必死无疑。
权衡再三,他终于决定进京。然而他也有所准备。他手下的五万兵马,留了一万五千骑兵、两万步兵在山海关。统兵的都是吴家、祖家的人,一旦林小风加害于他,他们就立即开关投降!让八旗兵为他们复仇!
“平西伯准备好了吗?”郭天阳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武将,语气淡如水。上次见他,是在林小风十五年五月十五日,皇上在武英殿宴请吴三桂及勤王的各位将领,并赐给他尚方宝剑。不到两年时间,吴三桂的举止竟然老练了许多,可见他成长之快!
“王内官,陛下听说我进城了,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呢?”吴三桂没有回答,反而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黄金,用袖子掩着塞到郭天阳手里。
“定西伯这是什么意思?”郭天阳下意识地推辞。
“京师物价高昂,王内官清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吴三桂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知道,这一锭黄金,或许能为他换来一时的安宁,但终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郭天阳本来不想收,但想起林小风的话,就迅速收起来塞入袖中。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低声说:“回定西伯大人,我在殿外隔门禀报,陛下没有让我进去,所以我没看到陛下的脸色”
吴三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半生戎马,今日竟然被一个宦官所算计!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和羞辱。然而,他知道此刻不能发怒,只能尴尬地一笑:“无妨,我怕陛下不悦,所以想先知道一下。”
“定西伯大人,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我就喊人了!”郭天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准备好了,劳烦王内官!”吴三桂强忍着怒火,低声回应。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郭天阳点了点头,然后高声喊道:“定西伯吴三桂殿外求见!”
“宣!”一个小太监得到林小风的眼神示意后高声喊道。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吴三桂咽了口唾沫,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低下头,谨慎地步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在众多大臣面前,他以头触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吴三桂勤王来迟,请陛下降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仿佛是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罪人。
大殿里寂静无声,众目睽睽之下,众臣的表情各异。有切齿痛恨的,有释然轻松的,也有平静如水的。他们都知道,这一刻的吴三桂,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将军,而是一个即将接受皇帝审判的臣子。
“免礼,平身!”林小风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臣惶恐,不敢!”吴三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谦卑。他知道,这一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傲气。
“朕言即旨,平身!”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知道,吴三桂的到来,必定有着他的目的和打算。而他,也必须要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吴三桂闻言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站在大殿中央。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小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林小风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也不知道他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林小风眯着眼睛审视着吴三桂。他心中感慨万千,果然面相不可信啊。如果能从面相上辨别忠奸,那皇帝就不需要那么多朝臣了。只需要在钦天监设个相师、术士的职位就可以选贤治国了。他知道,吴三桂的到来,必定有着他的目的和打算。而他,也必须要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新任左都御史施邦耀出班拱手道:“陛下,臣要弹劾平西伯吴三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仿佛是一个即将揭开真相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