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的大儿媳妇名叫张秀娘,是牛家村嫁过来的。
这次赶路,牛家村的自然也是一起的。
因着王婶子的强势,张秀娘倒是不敢把家里的吃食明着分给娘家人。
不过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唉声叹气的,问她就开始哭,说是觉得自己吃的这么好,爹娘却没吃到,所以心里难受。
王婶子最不耐烦张秀娘这般,于是便怼了她几句,说要是她心疼她爹娘,就滚回去同她爹娘一起赶路。
她家这阵子偶尔能吃的上肉,也是托了沈家这两个宝贝闺女的福气。
还有每日晌午顾不上休息,就同大伙一起去找食物的小儿子。
她张秀娘一没出力,二也不让你男人跟着出力,说是怕遇上个豺狼虎豹啥的,那她就成孤家寡人了。
完事又在这里哭哭唧唧给谁看?
张秀娘被王婶子说了两句,便哭的更厉害,说王婶子就是嫌弃她嫁过来这么些年还无所出,啥啥啥的。
惹得她那大儿子心疼的不行,还怪王婶子说话太难听。
王婶子这两日被气得不行,便时常同沈家一起赶路,反正家里的东西不用她拿。
饭基本吃的干粮,偶尔煮一次肉,她那大儿媳妇也嫌弃她做的太咸一定要自己做。
实则是趁着做饭的空档,偷偷匀出一些给她娘家送去。
因着每次送的不多,王婶子也懒得同她计较了。
但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每次都等能吃饭了再回去。
反正她也啥事没有,爱和谁同行,就和谁同行。
爱和谁待一块,就和谁待一块!
沈老太知道她家的事情,也没再多说,而是转移了话题:“昨儿你家香翠说想给你大孙子做双棉鞋,待会那些布头还有余下的一些棉花你别忘了拿回去。”
香翠姓王,是王婶子娘家侄女,也是她的二儿媳妇。
灾荒年的时候,她娘家一家都遭了难,只有王香翠一个人逃了出来。
王婶子心疼她,就做主让二儿子娶了她。
王香翠的肚子也是争气,隔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王婶子高兴坏了。
每天都要哄着大孙子,就怕给饿着了。
也正因为如此,张秀娘便看不惯王香翠,总是借机找茬。
不过有王婶子护着,张秀娘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知晓的,婶子,我不跟你客气。”王婶子笑道。
本来沈老太是想给王婶子一些粮食,或者一块好点的布料作为报酬的。
但是王婶子死活不要,最后没办法,便商定了多余的布头和棉花给她。
这件事昨儿王香翠同王婶子一起过来的时候聊到了,王婶子便说让王香翠给大孙子做点什么。
王香翠想着儿子去年的棉鞋已经穿不上了,刚好拆了再加点棉花重新做双新棉鞋。
这件事张秀娘还不知道,不过王婶子觉得,就算是张秀娘知道了也没什么,虽然布头还有点,但棉花王婶子要的不多。
给小孩子做双棉鞋还成,旁的就不成了。
“哎哟,你瞧,这然小子又送柴火过来了!”王婶子指着不远处道。
沈老太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秋收后,刘寡妇一早就把借了的粮食给还了,甚至还将那日他让俩小子偷偷给的也还了。
这次赶路,刘寡妇也时不时的会让崔然送一些干草和柴过来,也会帮着他们收拾晚上歇脚的地方。
沈老太一再表示不用了,但崔然嘴上应着,明儿还是照旧来帮忙。
几次之后,沈老太也随他了。
“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沈老太道。
王婶子点点头:“我家那小子要有然小子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沈老太白了她一眼:“阿牛还不懂事啊?老婆子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
王婶子一噎:“婶子,我压根就没读过书……”
两人顿时笑成一团。
沈钦卿则蹦蹦跳跳的跑去找崔然了。
“阿然哥哥,吃糖丸吗?”沈钦卿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丸”给崔然。
崔然将柴和放在一旁,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才道:“谢谢小八,哥哥不吃,小八自个吃吧。”
沈钦卿依旧举着手,大有一副崔然不吃她就不松手的架势。
崔然有些无奈,只能蹲下身子,任由沈钦卿喂他。
他的手因为捡了柴火,这会脏的很。
“好吃吗?”沈钦卿问。
崔然点头:“好吃。”
其实并不好吃,虽然入口有一些甜,但甜味过去就变成了苦味。
不像是糖丸,倒像是药丸。
崔然将糖丸咽下:“我去同沈奶奶打个招呼。”
“好嘞!”沈钦卿应了一声,便又去找她阿姐了。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
崔然从前两日来送柴火的时候,沈钦卿就瞧见他一直咳嗽,所以才给了他一颗治疗咳疾的药丸。
吃完晚饭,几个小的便开始铺被褥休息。
被褥一共铺了两处,三个郎睡一处,沈老太三人睡一处。
两处中间烧了一个火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