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最前面,他们的身后,就是整个朝廷的大臣。他们一个个痛哭流啼,唯有大将军何进边哭边说。
“皇上,豫州刺史王允,临危受命,平定黄巾,忠心为国,实为朝廷之栋梁。所奏十常侍勾结黄巾,互通书信,皆有实据。然十常侍仗着皇上宠信,诬陷王允,致使王允入狱。还请皇上明察。”
然而汉灵帝刘宏还是一言不发,他既然知道了大臣们的伎俩,就懒得与他们计较。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上一句,他们肯定会有十句等着自己。凭他的口才,再练二十年也说不赢这些大臣们。
“皇上,王允得罪十常侍,遭十常侍诬陷。今日杀了王允,恐天下士子寒心矣。”
司徒袁隗是名门望族,在朝中说话素有份量,今日开口为王允求情,并不是他与王允有什么交情,完全是对十常侍的痛恨而已。十常侍权势熏天,逼得他们这些朝廷大臣已无立足之地,不杀他们,恐怕天下士子不得翻身。
“皇上,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既然有人开了头,立即就有人接上。连侍中向栩也大声上奏,把黄巾作乱的罪责全部推到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身上。此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也可以看到十常侍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陛下,如今十常侍专政,欺上瞒下,只手遮天,若是没有向张让等人送礼,无论此人多么有才华,势必不能被重用。这就导致了很多的地方官员,虽然身居高位却都是花钱所得,并无什么能力。平时只会欺压百姓,搜刮钱财,
中饱私囊,使得百姓哀怨,民声载道,所以皇上若要平定黄巾之乱,只需要将张让等人治罪,黄巾之乱自然就会平息下去。”
早在黄巾起事之前,杨赐就上书汉灵帝刘宏,小心提防张角叛乱。然而刘宏根本没有听进去,还罢免了杨赐的官职。后来黄巾起事发生了,刘宏才想起杨赐的话,得也官复原职。
然而杨赐是个耿直的大臣,一点都不会拐弯抹角。现在群臣都在攻击宦官,他也调转矛头,枪口直指宦官。本来大家都是为王允求情的,现在却成了声讨宦官的大会。
杨赐当然知道刘宏倒官卖官的事情,但是作为臣子的岂敢当面对皇帝进行指责,虽然杨赐是一个忠臣,并且敢于直言,但是也不敢不计后果的当面直谏。所以,杨赐也只能指桑骂槐地攻击宦官,暗中提醒刘宏,却不敢当面揭刘宏的短。
“皇上明鉴,奴才们对皇上是忠心耿耿,杨大人所说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奴才们从未踏出过洛阳城半步,岂能像杨大人所说那样,这些事情皇上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望皇上明察。”
杨赐的话音刚落,张让等人立即跪下,齐声向汉灵帝刘宏哭诉。还别说,这一招特别管用,汉灵帝立即就心软了。杀大臣的时候,他可以心硬如铁,任何人求情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是一旦这些宦官们哭泣,他却心疼的不得了,这大概就是典型的昏君心态。
刘宏并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大家。其实这倒官卖官之事,都是灵帝通过十常侍所为,试想,一个皇帝,平时岂能经常出面进行官爵买卖,所以必须要通过其他人才实际操作就行了,灵帝只需在后面指挥即可。而张让等人呢,却趁机在灵帝开的价格上,将价格进一步提高,这中间的差价自然就落入了十常侍的囊中,这些事情,灵帝当然是不知道了。
这边是以何进为首的大臣们在哭,那边是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在哭,弄得刘宏心中十分恼火,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冲谁发火。作为一个皇上,最基本的策略他还是知道的,当大家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听听。
……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队禁卫军士来到了关押王允的监狱里,他们是根据命令来提王允上刑场的。那领头的将领从怀里掏出命令,交给监狱的狱吏
,那狱吏验证过后,就带着禁卫军朝监狱里走去。
不一会儿,王允就被押了出来。他的身形更加消瘦了,身上带有明显的伤痕,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血色,沉重的手拷脚撩让他举步维艰,只有那不屈的眼神,仍然炯炯有神地盯着这个世界。
“王允大人,请稍等。”
在监狱的门口,早已经围着一群年青的文士,领头的正是王允的从事尚爽。他们既有王允在豫州刺史任上的从事,也有洛阳城中有名的才子。眼见得王允被禁卫军士带了出来,立即纷纷走上前来。
那些禁卫军士们哗啦一下端起明晃晃的刀枪,挡在王允的面前,他们还以为是碰上了劫狱的呢。然而他们的对手只是些手无寸铁、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他们的手里抱着一坛酒。那禁卫将军知道这是文士们给王允送行来了,便摆了摆手,让那些文士们走了起来。
尚爽并没有理睬那些军士,带着几个青年文士径直走到王允的跟着。他们把那坛酒倒在一个碗里,由尚爽双手端着,递到了王允的面前。尚爽的面色凝重,语气中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