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人族集居地中,总共只有寥寥五个高级采摘者,他们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凶兽,甚至在剑齿虎族群内有一定的发言权。
在这种金字塔形结构的影响下,所有人族都拼了命地往上爬,渴望能幸运地采摘到果实,成为人上人。
这就是剑齿虎族群想要的效果,如果他们不加干预,整个人族或许就会发展成另外一种样子,逐步脱离它们的掌控。
而在这种强者为尊,弱者牲畜不如,连苟活都没有资格的情况下,人族哪里还有心思会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只要封锁了他们的思想,操纵了他们的念头。
他们就没有“文明”二字可言,永远会处在剑齿虎族群的掌控中,并且从不会出现反抗者。
严格一点来说,反抗者还是有的,一个人活不下去的时候,要么老老实实地等死,要么就揭竿而起,推翻现有的一切,在废墟中寻找希望。
只是 ,真正有实力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反抗,他们生活优渥,资源足够,被无数人仰望和羡慕,怎么可能会想着反抗呢?
真正想反抗的人,都是一只脚踩进坟墓的人,他们活得极为痛苦,想要改变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当然,人族灵根被剥夺,也是他们被奴役的罪魁祸首。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会被欺凌,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人族若想翻身,至少也得出现一个有勇有谋,不甘屈居凶兽之下,且成功发育起来的天生灵根者。
少女的母亲就是初级采摘者,运气好摘得一枚果实,虽然距离中级采摘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总归是有盼头的。只是,她的母亲还在对生活充满憧憬时,就被凶兽盯上了。
她的母亲不甘沦为生育机器,咬舌自尽,激怒了剑齿虎。
作为遗腹子的她虽然被人抢救出来,但却失去了进入统一繁育地的机会,被随意丢在一块荒地,自生自灭。
不知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她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捡了起来,悉心照料,从小就在最阴暗的角落长大,对她的性格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那位老人虽然很慈祥,但却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弱者,每次看到他在别人面前低头勾腰,少女都暗自发誓,自己未来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让这位温柔却受尽疾苦的老人能安享晚年。
只是,这位老人在她十岁不到的时候就死了,死的时候骨瘦如柴,缩成一
团,一个劲地说冷。
她彻底成了一个孤儿,生活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她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狠。
直到她有一次被人追杀,慌不择路,逃进繁育地,遇见了一些与她有着相似遭遇的少年少女,她那冰冷而黑暗的心中才照进了些许光明。
“你有名字吗?”余淮问。
“名字?不知道算不算……反正他们都叫我小冷,因为我总是冷着脸。”少女说。
见余淮不回话,小冷说:“听起来确实不怎么样……但我觉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认得清人就行。”
余淮摇摇头,说:“名字可不仅仅是代号,它还是……”
“是什么?”小冷问。
余淮没有立刻回话,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坐在登仙台旁,到死不肯回头的女子。或许那只是一场梦吧,但不知为何,每一缕细节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中,不曾忘却。
“一种无法言表,却又能让人真切感觉到的东西……”余淮顿了顿,说。
小冷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那名字还是简单一点好,至少我能看得懂。”
余淮知道,小冷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两人的经历和见
识不同,某些地方不能理解也实属正常。
“到了,这里就是我现在住着的地方。”小冷说完,把余淮轻轻地放了下来。
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在撕裂着的疼痛,余淮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苦着脸,靠在粗糙的木墙边上,动都不敢动,因为哪怕抬抬手,跺跺脚,他也会立刻疼得死去活来。
这和毅力无关,若是有必要,余淮自然也可以扛着剧痛作出某种行动,但现在,他处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实在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好休养便是。
木屋内没有床,只有用柔软的兽皮和干草铺出来的柔软垫子,小冷平时就躺在这样的垫子上睡觉,现在多了一个人,需要她再铺出一个垫子来。
而木屋内空间狭小,想再铺出一个睡觉的地方,真的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何有效利用空间。
小冷刚有些思路,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吵吵闹闹的声音:“小冷她是我的,我不许你抢走她!”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小冷瞬间就明白是谁了,她赶紧走出木屋,把揪着余淮衣领的那双黝黑的手给打了下来:“黑子,你给我老实点!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小心脑袋搬家!”
被称为黑子的壮实少年如遭雷击,一脸凄凉地说:“我知道了,你说他不是一般人,那这世上谁能不一般?
只有拥有你的人,才非同一般……小心脑袋搬家,也就是说,你看见我揪他的衣领,就气得要让我脑袋搬家……哎,几年的坚持不懈终究是败给了捷足先登吗?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