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留情,物是人非,有些东西似乎早已被时光磨平……我是个老废物,你是条老咸鱼。
我们都不再年轻,但好歹还吊着半口气,没有埋进土里。你我搀扶着彼此,或许还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至于能走到哪里,让这个世界去头疼吧。
管他前路何在,再拼一把,你我无惧!”
余淮捧起咸鱼,举过头顶,就像几十年前那样,笑呵呵地问它:“你相信我不?”
熟悉的鱼尾三连击,咸鱼圆溜溜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骂他废话真多。
不论如何,能听得懂咸鱼说话的,只有他余淮。
能陪着他这个废物走下去的,也只有这条个性十足的咸鱼。
仙塔外,依旧如几十年前那般热闹,但余淮看了一圈,却摇了摇头,因为在人群中,他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哪怕是之前嘲讽他的人,他都觉得有些怀念了,几十年过去,他们都还好吗?在闭关修炼,还是已经前往长城与凶恶的魔族激战?
几十年,对一些修士来说弹指一挥间。
但其实,对于底层修士来说 ,这几十年也可能已经是他们生命的一大半。
寿与天齐的强者毕竟
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倒在半路,或者连门槛都没跨过便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新一轮的天才正在崭露头角,老一辈的修士都去了长城,一切似乎都在,一切似乎又都不再。
时隔五十年,余淮再次踏上仙塔,和那条不服输的咸鱼一起,发起了新一轮兽王挑战,一场只属于他们的挑战。
毫无悬念地败了,干劲十足的咸鱼刚开战,就被兽王一道鼻息喷晕过去,菜得真实。
余淮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沮丧,反而因为仙塔外没有出现熟悉的嘲笑声而感到非常不适应。
仙塔外冷清一片,不见当年看客,不现昔日佳人。
“一切都变了啊……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坏事,无论如何,至少我们又重新走回到这条路上,可能不会再有当年的热闹。
或许再也不得昔日的温情,但这条路还在,我们的脚步也不曾停歇。走吧,走吧,路既然选了,总归是要走完的。”
第二次挑战兽王,余淮和咸鱼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实力恢复到了五十年前的水平,与兽王激战,惜败一招。
距离击败第一层兽王看起来只剩下一步,但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步,却无比
艰难,无比坎坷。
第十三次挑战兽王,咸鱼已经刺破兽王心脏,却在最后关头被兽王临死反扑,失去战斗能力。
又失败了啊,挫折与沮丧如潮水般涌来,此时的余淮已经七十多岁,勾腰咳嗽,两鬓斑白。
咸鱼一脸难过地看着余淮咳得血沫乱飞,圆溜溜的嘴巴一张一合,余淮知道,它是在担心他。
“别瞎想,我还没那么快死呢。你败给第一层兽王那么多次,我都还相信你下次能干翻它呢,你能不能也对我有点信心?”余淮声音沙哑着说。
第十五次兽王挑战,咸鱼与兽王战至白热化阶段,棋差一招,被兽王一口咬丢了魂。
失败嘛,很正常,余淮也早已习惯了如此,至少咸鱼已经能和兽王打得有来有回了不是?
“你这条老咸鱼,输给它这么多次,能不能给我争口气啊……咳咳咳……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弱。
瞧瞧你这窝囊样,我能丢下你不管么?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还有希望干翻那只兽王吗?来来来,别墨迹了,一条老咸鱼,眼泪含含的,丢不丢人……咳咳咳……继续继续!”
第二十八次兽王挑战
,咸鱼再一次倒在兽王面前——它也老了,力不从心,被兽王一爪子拍晕了过去。
余淮已经八十多岁,臃肿的眼袋堵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一坐下就想躺着,一站起就止不住地发颤,只能找根结实点的棍子,颤颤巍巍地握着,走一步停一步。
“老咸鱼,输就输了,难过个什么劲,你也老了,比不上年轻时候很正常……哎,昔日的故人哟,再也没见着一个,就是入了土,也没法心安。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这辈子活到了头,总归要去道个别……”
余淮勾着腰,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去,时不时停下来,咳嗽几声,捶捶背,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前方的路,确认没错,这才继续哆哆嗦嗦地走下去。
老咸鱼已经蔫了,和余淮一样,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下来歇会儿,它那两条小短腿实在经不起长时间的跋涉,但没办法,余淮更老,早已没了抱起它的力气。
不知走了多久,余淮终于停下了脚步,看清了那位靠在原石上的人,轻轻地笑了笑:“前辈,我来和你道个别……”
老者往嘴中灌了一口浊酒,眼皮颤动了半天,依旧没有睁开。
“继
续!”
几十年过去,余淮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一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人,酒鬼老者的话却始终如一。
余淮呆站此地很久,叹了口气,说:“前辈,我快要死了,是来向你道别的……”
“世界不会怜悯弱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