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人?让他把你的小丫鬟带过来就行了。”谢筠道。
徐尽欢摇摇头,“那个不行,人家有妻子的,妻子不让他跟别的姑娘接触。”
谢筠不以为然,“不接触不就行了。”
徐尽欢侧头看他,匪夷所思道:“不接触怎么把我春花带过来?”
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黑影从对面飞跃过来。
随着一声尖叫,钟移拎着春花过来了。
“咳咳——”春花落了地,猛地咳了两声,“勒死我了!”
钟移充满歉意地看着她:“抱歉。”
徐尽欢:“……”
徐尽欢怜爱地看着春花。
她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刚刚拒绝了钟移的方案。
不然,她要是这样被拎过来,岂不是在东宫的人面前,脸面全无?
将徐尽欢送过来以后,谢筠又轻松地从围墙上翻回去了。
钟移看殿下走了,也连忙离开了。
转眼,庭芜院便只剩下徐尽欢和春花两个人。
春花看着钟移矫健的身姿,转眼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小姑娘满眼惊叹,怔怔地与徐尽欢感慨道:“小姐,东宫这护卫好生厉害!好像会飞一样……”
徐尽欢看了那护卫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更多的是无奈。
她一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书要抄,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她愁眉苦脸地拍了拍春花的肩膀,“时候不早了,走吧,咱们也回去睡觉。”
春花哦了声,恋恋不舍地朝那护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后跟在徐尽欢后面,朝屋子里走去。
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徐尽欢的睡眠,她依旧睡得很香,尤其是今晚没有徐尽烟在,她一个人独占一张床,便睡得更自在了。
一觉无梦到天亮,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
至于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谢筠便没有徐尽欢那样没心没肺地自在了。
天刚微微亮,他便已经在前往皇城的马车上了。
徐家离皇城有些距离,他如今住在这里,不得不比往日里起得更早,才能赶得上早朝。
今日早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照旧是哪些争论不下的事情,能办的早就办了,这些无非是各方势力博弈,只待最后结果罢了。
谢筠对这些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他不能轻易插手这些事情,因为各方不和,你来我往的争斗才是帝王希望看到的。
谢筠从前吃过这个亏,跌了一个大跟头以后,渐渐便将周身的光华敛尽。
也许很多年前,百姓们提及太子,都称赞他是少年天才,将来一定会是有能力的贤明君王。
但是现在,人们提及太子,只会叹息一声,“太子殿下啊,少年时倒是异常聪敏,只不过么……后来身体不好,有好几年在东宫闭门不出,再出来时,人就平庸多了,还不如二皇子呢!”
外人只感慨天才沦为庸人,颇有些伤仲永之情。
只有当局之人才晓得,当初到底是经历了怎样一场风雨,从怎样一番暗流涌动的险境中,死地后生。
朝会接近尾声时,二皇子萧承忽然站了出来。
谢筠,也就是太子萧阙的眼神暗了一瞬,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皇子萧承站出来道:“父皇,大哥的婚事还请父皇再斟酌一番。”
皇帝金口玉言,已经颁下去的圣旨,哪里可以更改。
皇帝皱眉道:“为何?”
”儿臣前两日听说了件稀罕事?竟有十六七闺阁女儿大张旗鼓去逛京师的莳花馆!儿臣派人一打听,才知道,竟然就是那徐家的大小姐!”
二皇子振振有词,仿佛一心在为太子着想似的,“父皇,这种女子怎么能够担当太子妃大任?”
皇帝脸上浮现怒容,“当真有此事?”
二皇子脸上亦是生气的表情,仿佛在为太子皇兄生气似的,他语气十分肯定地说:“儿臣派人去查了,与传言一般无二!”
皇帝看向谢筠。
谢筠知道躲不过去,便只能如实回答道:“确有此事。”
皇帝气得一拍桌子,“荒唐!”
“这徐家女委实太不像话!竟敢藐视天家威严!”
说着,皇帝便要让身边的大太监传旨,狠狠惩罚这徐尽欢。
谢筠及时站出来说,“父皇,那晚的事情另有隐情,还请父皇容儿臣细说。”
“是儿臣那晚得了消息,有人要刺杀京兆尹之子卢大有,徐家大小姐无意间从儿臣这里听到了消息,便去看了场热闹,并不是二皇弟说的那样。”
“既然皇兄知道徐大小姐去了,那为何皇兄又会在那晚惩罚那徐家大小姐将四书五经抄十遍?”
谢筠看向萧承,笑了一声,“皇帝倒是查得清楚。”
“徐家大小姐从儿臣这儿得了消息,但是儿臣本不让她去的,她非要去看,儿臣自然要罚她在家中禁足抄书。”
谢筠语调不急不缓,从容自然,莫名有一种教人信服的力量,仿佛他口中说的,便是那晚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