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钟移劝得舌头都要说烂了,徐尽欢仍然不为所动,就连春花看他,也没有个好脸色。
钟移心里苦。
殿下,您可把他害惨了。
但是太子殿下有命令,钟移只得硬着头皮劝徐尽欢回去。
徐尽欢脸色黑沉,“你滚,别跟着我,你跟萧阙不过是一丘之貉,当初联合他一起骗我。”
“就是!”春花愤愤冲他龇牙咧嘴。
钟移没办法了,只能苦哈哈地劝说:“可是太子妃,这么晚了,您不回东宫也无处可去啊!”
徐尽欢顿在原地,如遇雷击。
是啊,她去哪儿呢?
她已经嫁人了,徐家知道她和太子殿下吵了架,只会劝她回去和太子殿下和好,他们肯定还会追问她和太子吵架的缘由,这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而且,她和太子新婚第二天就跑回娘家住着,算怎么回事呢?
宫里的陛下和太后娘娘也会找她的,会对她更加不满。
她如今已经嫁给了太子,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至于找个客站住,这更不可能了,有钟移跟在身边,哪个客站敢让她住下?
徐尽欢在原地站了很久,京师如此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地。
周围空旷安静,只有拂耳过的风声。
徐尽欢回来时,
东宫门口挂着的灯笼很亮,照得门前的石狮子折射出银白的光辉。
“太子妃回来了。”
一众侍从连忙出来迎接她。
徐尽欢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见在门口恭恭敬敬迎接她的一众东宫侍从,各个脸上喜气洋洋的。
她心中泛起涟漪。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以前在徐府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她一直也无关紧要,名义上是徐家大小姐,但是实际上尊敬她的人很少。
马车驶入东宫大门,停在宽阔的院子里。
徐尽欢从马车上下来,侍从们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引着她往后院去。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自己身如浮萍,无家可归,现在忽然又有一点别样的感觉,当这些人在门口迎接她时,当她们叫她太子妃时。
她晃了晃脑袋,将想法驱逐出去。
自己可不要被这这些微不足道的、浮在表面上的假象迷惑了。
徐尽欢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子边上的身影。
笔挺如青松。
细碎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在墙上投射出淡淡的影子。
她蹙了蹙眉,因为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皱眉时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像是厌烦。
萧阙见了,心里犹如一瓢凉水兜头浇下,心中也隐隐有一丝愤怒。
明明成婚了,可是他们的距离反而远了。
她如今对他,远不如当初对谢筠时那般亲近。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是一个黑影,就好像是一桩枯朽的木雕。
“这是孤的婚房,孤不能在这里吗?”他的声音格外沉闷,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有些风雨欲来之感。
“行,你的房间。”徐尽欢点点头,脸上表情也有些冷。
她甚至都没踏进这个房间,立刻转身就要走,“那我换个房间睡。”
“站住——”萧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徐尽欢如今还在气头上,才不听他的,仍是转过身要走。
她刚走了一步,
萧阙忽然站起身,动作快的几乎看不清,猛地就蹿到了她的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孤不许你走——”他说。
徐尽欢挣了挣,没挣开。
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浅浅地投射在地上,二人就这样在月下对峙。
徐尽欢哪里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她既挣不开,换个别的法子就是了。
于是,她弯腰低头,毫不犹豫地就朝他的手背咬去。
可是,萧阙不躲不闪,甚至连呼一声痛都不曾。
徐尽欢都咬出血来了,她的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儿。
可他的手还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挪动,反而还越抓越紧了。
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
徐尽欢:“……”
真有病。
她总不能真的把他这块肉撕下来,她又没有吃人肉的癖好,于是她只能悻悻松开了嘴。
她直起身来,黑着脸,一句话不说。
萧阙见她平静下来,垂眸看她,“消气了?”
“没有。”徐尽欢冷笑,“你骗我大半年,以为让我咬这么一口,就可以打消了?”
萧阙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聪明自傲如萧阙,难得有这样放下身段的时候。
可惜,他并没有等来想听的结果。
徐尽欢抬头,直直地看他:“我们和离吧。”
萧阙的神色一僵。
完全没有料到徐尽欢这么快就会提和离,而且这么轻易地就说出了这句话,好似这段婚姻对她不值一提,甚至于像是什么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