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匆匆回头,好在身旁萧云笙餍足地沉睡。
对周遭毫无防备。
鼻子敏锐地嗅到香炉里的熏香比平日浓重了不少,不过片刻大脑又昏沉困倦,傅蓉捂着她的嘴,拉着她直接下了床。
径直到了屋外。
江月紧绷的神经也没放松,连唇瓣都在颤抖。
“小姐,你……”
萧云笙上了战场无数,警惕心十足,若是察觉出异样睁开眼,那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怕什么。”
“说你聪明,你连这几日点的香有问题都没察觉。若不然这香,你以为每日这么轻松就和我换回去了?不过今日多点了些,毕竟他那,你是完事了,可你和我之间,还没完呢。”
傅蓉挑着眉,伸出两根手指掂量起江月身上的痕迹,时不时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声,随后用手帕擦着指尖,抬脚便走。
江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子,果然床幔里的人依旧沉沉睡着,没有苏醒的意思,这才咬牙跟了上去。
就见傅蓉径直推开她的住处,先一步进去。
江月跟在后面,习惯性地去拿桌子上的避子汤。
可看到空荡荡的小桌,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苏嬷嬷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坐在她的床头。
见她进来,站起身看不出喜怒,只让身子好让江月看清身后藏着的人。
江月喉咙一酸,眼泪顿时滚落。
“星星。”
小小的人,怯生生地抱着胳膊躲在后面,生怕多占了一点位置惹人厌烦,许是听到她的声音正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看过来。
江月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可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又心疼地不住喃喃:“怎么又瘦了。”
上次回去见她时,脸上还有些肉,如今不过半年,身上的骨头竟有些硌手。
江月急忙蹲下仔细检查星星,瘦弱的站在那都担心会折断的身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袍,眼下心症病结的青紫,唯有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辰,看着让人心疼。
见她各处都还好,只是因为赶路,难免脸上带着风霜,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长姐,这个嬷嬷和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大叔一起来家里接我的。”
“是。”生怕被星星看出什么,江月飞快擦了擦眼角,这才揉着她的头轻轻笑着:
“长姐说过,会找人替你看病,还记得么?”
星星眼底瞬间亮了,连连点头。
“行了,往后日子多着呢。”
傅蓉不耐地看着姐妹两人如此温馨,毫不客气出声打断,一把将星星攥着推到苏嬷嬷的怀里,摆着手就要把人带走。
江月心里虽然不满,但只能挤着笑,安抚着慌张的小人。
“长姐忙完。就带你吃好吃的。”
星星怯生生看了眼傅蓉,懂事地跟着出去。
等房里就剩两人。
江月咬了咬唇,轻声开口:“小姐有话大可直说,想要奴婢做什么。”
见她如此通透,傅蓉越发觉得一开始小看了江月,原以为是个好揉搓的面团子,没成想果真像母亲说的,有些脑子在身上。
“我说了让你见妹妹,如今见着了,太医你也在萧云笙面前提了,我自然会请,只是你还得替我办件事。”
江月憋着一口气,太阳穴都是痛的。
这明明是一开始便说好的,如今却成了傅蓉再次威胁她的手段。
江月用力攥着手,面上强撑着镇定缓缓问道:“什么?”
“我要你,生个孩子。”
“你疯了?”
江月恍惚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瞧见傅蓉半开的唇还带着未说完的痕迹,眸子瞬间凝上一层水雾。
哑着嗓音愈发惊愕。
傅蓉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毫不在意用手梳理着披散的青丝,红唇白面,好似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用着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最惊世骇俗的话。
“那日我爹爹说的你也听见了。想要萧云笙为我傅家所用,必须要尽快生个孩子。我连同房都暂且不肯,想要我爹满意,只能想办法弄个孩子。所以你来,最合适不过了。”
“奴婢不会做的。”
江月咬牙低吼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强忍着心里的恶心,不住摇头:“哪怕是拼上奴婢的命,奴婢也不会做的。”
大不了离开。
大不了她重新求一求萧云笙,哪怕捅破了一切,她死了,至少也许能换那个人对星星的一点怜悯,找人救下她也是好的。
江月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傅蓉将她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底,笑容加深几分:“你不想活,难道你家里的爹娘也不想活?你哥哥刚娶了妻,嫂子刚生了孩子,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只要找人轻轻一掐,怕就活不成了呢。”
江月猛地扑上前。
就听到她继续说着:“我知道一个妹妹不能替你做决定。可我现在拿的,是你全家的性命和你做交易。”
脚下一顿,江月虚软地瘫坐在地上。
她想起星星口中除了苏嬷嬷以外长疤的大叔,侯府养了一班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