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刚盛连玦是一只盘踞在原地的雄狮,那现在他就是蛰伏在夜色之中的一匹恶狼。
泛着微光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
盛景承感觉后背泛起了一层冷汗,心虚得直咽口水。
在盛家,盛景承只怕小叔,更怕小叔现在这副样子。
他吓的动都不敢动。
可现在一边是他的小叔,另一边是他的好友。
他这个东道主,只能站出来。
“哎呀,老宋,你这个人可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一片寂静过后,盛景承打着哈哈冲了过去,抢下了好友手上的酒,顺手将人往夜色之中一推,回头冲着盛连玦赔上了笑脸。
“小叔,我们这都是在开玩笑呢。”
盛景承神情紧张,脸上的笑容僵到不容直视。
盛连玦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是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的酒瓶。
旁人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样子,毛骨悚然。
毕竟暴风雨前夕的海面都是平静的。
“走吧。”
江挽看出了盛连玦即将有所动作,可她现在实在有些疲惫,所以不想计较刚刚发生的事情。
盛连玦对把她的话置若罔闻,只触着眉头端详了一下瓶身上的信息。
“五十四度的烈酒,的确算是不错的东西。”
他面上毫无波澜,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酒放在了桌上,随后微微颔首冲着盛景承的好友递了一个眼神。
这下子屋子里的人,肉眼可见的混乱了起来。
尤其是盛连玦,硬着头皮上前打着圆场。
“小叔,我们刚刚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盛景承一边陪着好话,一边在心里骂着脏字。
也不知道江挽使了什么狐狸精手段,他这小叔怎么破天荒地护起犊子了?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盛景承脸色惨白的指了指自己,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
“小叔叔,你不会来真的吧!会死人的!”
盛景承和自己的难兄难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面对着这极具碾压事态的威慑,他们两个连开口辩驳的勇气都没有。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别人拎不清,景承你也分不清?”
盛连玦眸光暗下,语气冰冷,“还要,我说第二遍?”
二人吓得只能手忙脚乱的分了那瓶酒。
一人一半。
到的时候还故意撒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五十四度的酒刚刚下喉,已经足够辣得他们双眼通红。
一边哭天抢地,一边又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
这场面看着滑稽又讽刺。
江挽见状,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快 感。
只觉得盛连玦此人,简直是恐怖至极的存在。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还不走吗?”
收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盛连玦回头就拽着江挽的胳膊将人带包房。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
盛连玦坐在副驾驶室,晦暗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半张脸,将他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哪怕不看,她也能感受到盛连玦身上的戾气。
江挽不知道刚刚在包厢里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盛连玦是在为了她出头吗?
不…
他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看不惯有人侮辱‘盛太太’而已。
如果她只是江挽,盛连玦绝对不会这么做!
“怎么不说话?”盛连玦的确是在等她开口。
他很少和江挽一起出门。
偶尔有的那么几次,还都是在他忙着工作上的事情。
记忆当中,这个女人的话很多,嘴巴也很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永远高昂嘹亮,像只有些过分聒噪的小黄鹂。
可到了现在,两个人只剩下了相顾无言。
到了别墅门口,终究还是盛连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江挽愣在原地,脸上的神色有些诧异。
她也不知道是今晚的微风过于凉薄还是怎么的,她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子透心凉。
“你要 我解释什么?”
她满脸的茫然,随即又露出了了然的笑。
“盛连玦,你是不是觉得不管是非对错,我都应该要有所解释?你是不是还需要书面的报告?还是说我要跟你跪地忏悔?”
江挽实在受够了盛连玦无理取闹。
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江挽只觉得这些年错得实在有些荒唐。
心下泛起了一阵酸楚,她的胸腔急剧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那倾泻而出的痛苦。
说完之后就没再去看盛连玦的脸色,而是步伐匆匆的进了屋子。
盛连玦紧随其后。
在进门的时候,彻底拉住了江挽。
“你最近还在闹什么?你要的我都给了,你究竟还要怎么闹?”
盛连玦低吼了一通,沉闷的声音昭示着他内心的怒火。
江挽双眼一瞪,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短暂的惊讶过后,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