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脸色连连变化,却没人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里面吵闹的声音还在继续。
何穗伸起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而入。
可就在门把手摁下去的那一刻,她突然又将手滑落。
这细微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何穗微微低头,长长叹气。
算了,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听许述的意思也算是尘埃落定,她进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况且江挽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份上了,她又有什么脸面再进去说话?
何穗偏过头去,借着虚掩的门,她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也看到了江挽那苍白的脸色,眉头微微一皱,转身走了。
病房内,许述像骑士一样守在江挽跟前,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而身后的江挽不经意间一抬头,刚好看到何穗离开的背影,她愣了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妈妈怎么会到这儿来,又为何不进来。
江挽微微皱起眉头,她真的很担心何穗心里有了什么。
别看她平时说话冷声冷气的,但江挽知道她并没有恶意。
而首饰这件事又闹得那么难看,江挽也不想让妈妈多想。
首饰的事儿已经结束,江母却仍然不依不饶,像是警告似的对江挽说了一句。
“你没有资格动江家的的东西,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回,我不管东西能不能赎回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这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江挽是个跟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而这威胁的话语,也彻底将江挽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打碎。
光这样还不算完,江母眼中的厌恶几乎化无形为有形,狠狠的砸在江挽身上。
“你就是个小偷,我真没想到当年拼死拼活居然生下的是你这么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为了填补自己的窟窿,居然还想着偷我们家的东西,你真不要脸!”
小偷,这两个关键字传入江挽耳中。
她拳头慢慢握紧。
小偷这两个字放在她身上真的合适吗,难道江母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么不公平嘛?
但凡她在江家受到的待遇和江澜一样,自己又何必采取这么极端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江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只会一股脑的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也许在她眼中,真的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吧。
江挽微微低着头,凄凉一笑。
“那套首饰是我卖的,也是你亲自给我的,当初你给我的那套首饰钱,根本就不足江澜的一个手表钱。”
“我知道我从小不在江家长大,你们对我没有感情,我理解。”
“当初我也说过,那套首饰你给我了,就当弥补了你心中想对我弥补的亏欠。”
“如今我卖掉的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东西?”
一开始她声音还算比较冷静,可到了后面,江挽就彻底绷不住了。
“你居然还敢顶嘴!”
江母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扬起手又要朝着江挽打过来。
“够了!”许述冷声一喝。
“江伯母,我觉得江挽说的没有错。”
“那些首饰既然给了她,自然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你没有权利替她处置那些东西的去向。”
“而我之所以愿意把东西收回来,也只是想息事宁人而已,我们都没有错。”
“你给我闭嘴,我们江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手。”
江母那刻薄的嘴脸跃然出现。
一旁的盛连玦目光微微一沉,他一直是站在一边的,始终未曾言语,但却注意着每个人的动静。
包括江母对江挽的每一句辱骂,也都被盛连玦牢牢记在心中。
他没有行动,并不意味着没有丝毫反应。
他将目光再落到许述身上时,再次恢复冷凝。
许述就像是专门守护公主的骑士一样,双手微微张开,成保护的姿势,将江挽牢牢护在身后。
有好几次江母像越过许述去打江挽,都被他挡了回来。
而那个位置原本是应该属于自己的。
盛连玦眸光黯然的眯起,脸色越发难堪。
但他并没有上去,似乎是想看看,许述为了江挽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江母一直骂骂咧咧,江挽也不再让她,一直用正理来说话。
“妈,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太偏心了吗?”
江挽的眼神非常无奈,她说这话并不是想在江母这里找到平衡或者让她醒悟过来。
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在自己心中堆积了太长时间,急于找个发泄的口子而已。
江母正要还嘴,又听江挽的前因后果。
“我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可我仍然不理解你对我这么大的怨气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你把首饰给了我之后就后悔了?”
“当然没有。”江母赶紧否认。
就在她心中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让江挽看出来。
“没有就行。”
江挽微微扯动唇角,脸色越发苍白。
“好了江挽,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