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隐隐间已经被搅出了一湖水。
那些大臣们也渐渐都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暗涌。
后妃中,也难免有些人按捺不住。
要是太子这个时候把皇上激怒了,惹了皇上的疑心,那么她们的儿子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之前皇帝一直称病,他们本来也已经心浮起来了,现在都觉得像是逮着了一个机会。
各方都暗自动了起来。
司空疾端坐在王府的书房里,消息也如雪花一般飞到了他案上,也有不少指令从他嘴里淡定传了出去。
明若邪是有心理准备的,司空疾这个人一旦开始使起坏来,一定是会达到他的目的的,否则势不罢休。
所以她也就不去打扰他,只等着最后看戏就成。
眼看着晚膳时间到了,那客院里,夏玄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醒时,他还有些怔然,一时间记不起来自己是身在何处。
这种刚醒时的小迷糊,他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过了,一般他都是睡得不安稳,也不会睡得太熟,所以也清醒得很快,一醒来就能立马清醒,瞬间坐起来。
现在这种迷糊,让他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他也没有发现那悬在半空的蜘蛛。
在他缓缓坐起来的时候,那只蜘蛛也爬回了梁上,然后很快就爬了出去。
明若邪看着一只蜘蛛爬了过来,咦地一声,“咱们贵客总算醒了?哎,真能睡,猪都没这么能睡的。”
噗。
紫浮在一旁差点儿没摔了。
王妃,那是夏图国陛下。
明若邪对满月道:“去问问夏公子,晚膳是要在客院吃,还是要我们王府摆一桌宴请他,然后让我再陪个酒啥的。”
“是。”
紫浮以为满月到了夏玄契面前的时候会好好地修饰一下明若邪的话,谁知道憨满月到了客院,见到了整理了衣装而出来的夏玄契,行了一礼之后就一板一言地把明若邪的话给转达了。
“我们王妃让奴婢来问夏公子,晚膳是要在客院吃,还是要王府摆一桌宴请您,我们王妃再陪个酒啥的。”
噗。
先一步醒来了的子昭听到了这话又是差点儿没忍住。
“缙王妃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话,只怕得罚你。”他对满月说道。
这个丫鬟看起来纯朴老实,应该就是不怎么会说话吧?
谁知满月看了他一眼,肯定地摇头,“王妃罚奴婢做什么?王妃就是让奴婢来这么问的啊。”
王妃才不会罚她,王妃可是全天下最随和最善良的主子了。
“哈哈。”夏玄契笑了起来,“缙王呢?”
“王爷在忙。”
“再忙,总要用晚膳的吧?”夏玄契对满月说道,“就去跟你们王妃说,小宴就行,陪就可以,酒就不用了。”
“是。”
于是,满月又回去告诉了明若邪,也把夏玄契的原话照搬了过来。
“也是,吃饭的时候有伴能吃得比较香,夏玄契不傻。”明若邪点点头,“那就让厨房上一桌吧,清淡些,不要重口味。”
“是。”
等到府里灯点亮时,司空疾才从书房出来了。
一出门,便看到一袭红衣的明若邪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外面等着他。
“等着我吃饭?”
司空疾走了过去。
明若针手一举,把手里的针筒,拿到了他眼前。
司空疾眉心一跳。
他似乎是见过这东西?
这是要做什么呢?
“你看到这个,什么想法?”明若邪看着他问道。
那针,长长的,闪着森冷的光芒,接着的那一端不知什么材质,里面装着水一样的液体。
什么想法?
“怪异的东西,充满危险。”司空疾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想夹断,丢出去。”
明若邪一头黑线。
什么鬼?
丢出去就丢出去,竟然还想夹断?
“觉得拿着这东西扎你的,是不是对你有恶意?”
“是杀意吧?”司空疾看着她,“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站着不动任你扎就是。”
切。
这是在说他无比信任她吗?
那夏玄契估计就没有这种信任了,要是她说要拿这东西扎他,把药推进去他的血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忍不住一掌将她拍死。
“你拿这个做什么?”司空疾问道。
“跟夏玄契套—套交情?”明若邪想要试试他,眼珠一转,对他说道,“袖子挽起来,我给你扎一针,看看人是不是真的不怕。”
司空疾毫不犹豫地就把袖子挽起来了。
本来以为明若邪就是说着玩,谁知道她是真的动作极快地给他扎了一针。
那细长尖锐的针扎进了手臂里,进了血管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按压着针筒,把里面的水缓缓地注入了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全身都绷紧了,但是好歹忍住了没有动弹。
明若邪给他打完了针,抬头一眼,见他嘴唇抿得很紧,明显就是紧张了,不由得扑哧一笑。
收了针,不知道哪里扯出来一小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