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喝,你冷大哥也要喝。”
方剑明慌了神,急道:“冷大哥的伤口多半还没有痊愈,实在不适于喝酒,我……”
冷暮云打断他的话,道:“你别着急,我喝酒正是因为好养伤,我从小时候起,只要受了伤,总要喝些酒,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方剑明这才放心,钟锦铃把酒杯递给二人,两人干了一杯,酒的味道非常醇,略微有些冰凉。方剑明知道这美酒是钟子丹送给雷猛的,乃是用几十种珍贵药材酿而成,他现在虽然是雷府的“小少爷”一个,但也仅喝过三次而已。喝起这酒,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醉道人。他记得醉道人、笑老头、西门先生离开雷府的那一天,醉道人一脸得意,拍着大酒葫芦向他炫耀而又不满的道:“小子,还是你们雷家大方,给老道装了满满一葫芦,好些年前,老道亲上天山,向钟老头讨些酒喝,磨破了嘴皮也才要了半葫芦,钟老儿抠门得紧。”醉道人一生好酒如命,当时说出那番话来是再也正常不过得了。
钟锦铃给他
们又倒了一杯后,便要出去,冷暮云道:“锦铃,你也坐下来听听。”钟锦铃坐在锦塌一角,俨然一个妻子的模样。
冷暮云喝了两杯酒后,显得很有精神,想了一想,道:“阿难剑虽然是你们少林寺的七绝之一,但打造的人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而是一个姓冷的铸剑大师,也就是我的祖上。我的这位祖上,并不会半点武功,但他一生痴爱于剑,对于剑道,有自己的一番见识。他花了毕生的心血,打造出阿难剑,想不到的是,他将灵气赋予了阿难剑,阿难剑一出世便斩断了他的双腿。他本是阿难剑的主人,但结果却落得残废,这似乎预示了一种宿命,谁持有阿难剑,谁的一生都将会是苦涩的,纵观历代阿难剑的主人,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包括之前的我。关于阿难剑的这个来历,是我从爷爷哪里听来的,这个传闻一代传一代,世上能知道得这么详细的,恐怕也只有我冷姓一氏了。我体内流淌着冷家人的血,所以,当我第一次拿起阿难剑的时候,我有一种自豪而又悲壮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于剑法的领悟比一般的人高出甚多。”
方剑明听到这,感叹的道:“对于阿难剑,小弟也有些耳闻,只是想不到铸剑人和冷大哥竟有这么深的渊源。”
冷暮云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徐徐的道:“说起阿难剑就不得不说我的师父,我告诉过你,我师父就是地榜上的如云神龙。我从小父母双亡,和爷爷相依为命,若没有师父,我和爷爷只怕要饿死街头,他把我和爷爷带上天山,与天山派为邻,非但亲自教我武功,还请钟伯伯指点我,使我获益匪浅。我在天山住了一个年头,有一天,来了一个小丫头。”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钟锦铃,道:“非要和我比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丫头,还以为她是钟伯伯的曾孙女,生怕打伤了她,谁料,这个小丫头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我反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方剑明暗猜这“小丫头”多半是钟锦铃,果然,钟锦铃娇嗔的插话道:“谁叫你当
时乱说话,你把我姨父说成是我的太爷爷,也难怪我当时很生气。”
方剑明听了,惊奇万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辈份怎么这么奇怪?钟姐姐,你和钟前辈是……”
钟锦铃大概是被触动了心事,眼圈微微一红,道:“我们不把你当作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并不是钟家的人,我自小失去父母,在两岁那年,被义母带上了天山。义母和兰姨是孪生姐妹,她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虽不是我的亲娘,但我早已把她视为亲娘。”
方剑明想道:“她所说的兰姨就是钟前辈的妻子,原来钟前辈还有一个师妹,江湖上好像鲜少人知。”
冷暮云很清楚钟锦铃的心事是什么,道:“锦铃,瑶姨离世多年,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钟锦铃抬起头来,道:“义母像兰姨一般爱着姨丈,然而姨丈恪于师命,始终不可接纳她,义母终身不嫁,老死天山,我一想起这事就不能自禁。”别过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这才转过头来对方剑明道:“涛弟没告诉你他的父母是谁吧?”
方剑明道:“我问过他,他好像很不好意思,没说,后来我就没问了。”
钟锦铃苦笑道:“你别看他整天开开心心的样子,其实他也无奈得很,他是我姨丈在近一百二十岁高龄时才出生的。”
方剑明呆了一呆,陡然明白她这话的含义,吓了一大跳,道:“什么?你……你说钟老弟是钟前辈的儿子?”
钟锦铃道:“这事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的,涛弟还是我带大的。”
她的这番话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也难怪方剑明会大吃一惊,老年得子不是没有,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老蚌生珠”这句成语了,但一百二十多岁再添男丁,可以算成奇闻了,就算钟子丹夫妻是学武之人,精力旺盛,但能在一百多岁后生孩子,也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怕会伤涛弟的脸面。”钟锦铃叮嘱似的道。
方剑明道:“钟姐姐,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把它放在心底,不会胡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