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有人大声唤道:“圣上驾到。”
只见朱祁镇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不快不慢的向这边走来,王振抬头看去,见曹天佑率领一批大内供奉护驾,心头暗道:“曹家兄弟,你们竟敢与司马无风联手对付本督主,本督主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念头急转,忙上去见驾,司马无风和曹天佐也急忙上去见驾。涌上山的官兵不敢靠近,只是分布在外围,至于那逃走的刺客却往西北方向去了,山下是连绵营地,少不了受到官兵堵截,能不能将刺客捉到,就要看官兵们的本事了。
朱祁镇没看见刺客的尸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王振,又看了看司马无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振道:“老奴该死,惊动了圣驾。”
朱祁镇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振,道:“没事吗?”
王振道:“没事。”
朱祁镇道:“没事就好。”正想回去,忽听哭声传来,只见邝野一干大臣挤上,跪倒在地,纷纷上奏,无一不是要他尽快入关。
王振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个份上,待要大声呵斥,司马无风抢在他之前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二十里外就是怀来城,请皇上入城。”
曹家兄弟也喊了一声“请皇上入城!”紧接着,场上的很多人齐声叫道:“请皇上入城
。”
朱祁镇呆了一呆,没等王振开口,道:“原来怀来城离此不远,既然众卿家都这么说,朕也不好拒绝,但也不急于此刻,天亮之后,前去怀来也不迟。”话罢,下令回转,竟没有给王振开口的机会,这实在是不能“怪”朱祁镇不给王振面子,因为他本来睡得好端端的,突然被叫醒,到了现场,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心情不是很好,急着回去安寝,听众人说要入城,以为此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破天荒的亲自做了决定,压根儿就没想到王振。在他的潜意识里,王振应该也是赞成的。
朱祁镇是走了,但刺客之事却没完,王振下令,严查各处,务必要捉到逃离现场的刺客。
司马无风回到营帐中后,不用他吩咐,就有亲信盯着四周,等了一会,殷上之恢复了先前的装束进账来。
“殷兄,你没有事吧?都怪我低估了王振,让你的手下白白丢了性命。”司马无风十分悔恨的道。
殷上之在脸上摸了几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赫然是白莲教的太上殷木春。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殷木春看上去有些不甘心,道:“这不能怪你,要怪的话只能怪王振这阉贼实在太能隐藏了。我曾远远的观察过他,本以为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伯仲,想不到他竟修炼了一门邪气的武功,在我倾力偷袭之下,非但没有丧命,还打伤了我,真要正面交战的话,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听了这话,司马无风长叹一声,道:“我在宫中多年,这阉贼进宫时,并不起眼,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倒让他成了气候。”
殷木春想了一想,道:“想杀王振多半是无望了,他现在对你起了疑心,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算计你,你还是早做打算。”
司马无风默然不语,良久,才听他道:“四十年前,我是魔教中最年轻的长老,本想协助教中一位奇才在武林中打天下,谁料这位奇才志不在此,放弃了教主之位。我失望之下,脱离了魔教,这才来到朝廷当差,仔细想来,终究是一事无成。以王振的脾气,绝不会放过我,罢了,回京
之后,我也不再当这统领之职,只要不当官,任他王振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抬头问道:“你呢,又有何打算?”
殷木春苦笑一声,道:“你看我这倒霉的样子,还能怎么样?白莲教现已是日落西山,我也无力领导,也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了。”顿了一顿,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司马,上次我遇到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究竟是何方高手?他们把余一平等人……”
司马无风脸色一变,截口道:“殷兄,上次给你的震惊难道还不够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总之,只要有我在,他们绝不会与你为难,至于报仇之事,你还是乘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将话头引到了其他方面,殷木春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两人谈了多时,不知不觉,已到了破晓时分,殷木春刚把人皮面具套好,忽听鼓角声传来,两人大吃一惊,飞身出了营帐,只见很多官兵来来往往的奔跑,人人脸色苍白,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司马无风抓住一个官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官兵慌慌张张的道:“大……大人,蒙古人的……的鼓角声。”
司马无风见他这般害怕,气得将他推出好远,飞身落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运足功力,喝道:“不要乱跑,谁要敢乱跑,军令处置。”
他的这一声大喝,宛如霹雳,半座山头都人都听得见,随后,曹天佐、曹天佑、王振的喝声也从其他方向传来,都是要官兵不要惊慌。
驻扎在这座山上的除了护驾的一干大臣和三千御林军外,还有六千多名官兵,惊慌失色的恰好是这些选来保护圣上安全的官兵,山下那数十万大军此时几乎是乱作一团,比山上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