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清水没过身体,姜翎月看着胸腹上那些刺目的痕迹,欲哭无泪。
才歇息了三天,这算是连本带利还回去了吗?
她的两条小细腿,这会儿还在打摆子。
实在是被折腾的不轻。
明明前世的皇帝也不这样啊。
他寡情薄欲,清冷疏离,床笫之事上也淡淡的,从未如此放肆过。
就算在极致亲密的时候,最出格的举动也不过是吻她吻的久了点。
……果然,帝王生涯经历的女人多了,折腾人的手段也花样百出。
姜翎月抿了下唇,没再让自己想下去。
……
宁安宫里伺候的婢女们手脚都麻利极了,姜翎月从浴房出来时,一片狼藉的被褥已经换下,而年轻的帝王正半靠在床上,歪着头,朝她伸手。
“上来。”
姜翎月:“……”
她老老实实上了床,乖乖巧巧的窝进他的怀里。
过上了前段时间,被他夜复一夜抱着入睡的日子。
很多时候,姜翎月都想问问他这样,胳膊不会酸吗?
她感觉自己都要睡成了偏头痛,明明很不喜欢睡觉不能动弹,却还要受宠若惊,喜不自胜的样子。
……真累啊。
眼皮开始在打架,进入睡眠前,姜翎月还在想着,前世她的那几个有资格跟她争锋的对手们,什么时候能进宫。
她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究竟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
翌日,皇帝陛下昨夜驾临宁安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才三日功夫,又留宿一整晚。
……这是和好了?
终于有了些念想,开始蠢蠢欲动的后宫诸妃们顿时泄了气。
下一步是不是该将姜邵官复原职了?
不过圣旨不是儿戏,既然贬谪下去了,便不能轻易复位。
只是,……最不济也该赏点东西,安抚一下宠妃母族。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选秀入宫,同样是世家贵女,怎么人家就能这么合陛下心意,连带着家族也能荣宠无双。
抱着这样酸溜溜的想法,在无数人的暗中观望下,结果接连好几日,姜家都没有收到赏赐安抚。
姜邵是真被贬了。
且姜家两个公子,宸婕妤的两位嫡亲兄长,也没有得到特殊的加恩。
依旧是军营里的末流将士。
这下子,许多不知内情的人都有些震惊。
尤其是在皇帝依旧日日驾临宁安宫的情况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官职被削了好几级,竟然就这样和好了?
这个宸婕妤没有半点气性的吗?
母族被发落,竟然半点没闹脾气?
几个沉不住气的,帕子都要绞破了。
反倒是几个一宫主位消息灵通,知道姜翎月在闺中时受继母磋磨,能有此行为才算正常,她们都默不作声,静待日后的破局之法。
贤妃甚至还遣身边大宫女送来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道都是自家姐妹,既然入了宫,便合该比旁人亲近些,叫姜翎月平日里无事,可去颐香宫坐坐,姐妹俩好好叙叙家常。
这是两辈子,贤妃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示好。
前世,初入宫时姜翎月就住在颐香宫偏殿,要看贤妃这个一宫主位的脸色过日子。
后来被封为贵妃,论身份已是后宫第一人,但贤妃却生下了皇帝第一个皇子,早超然于后宫争斗之外,关上宫门过自己日子了。
历朝历代,皇子都是妃嫔们的立根之本,没有孩子傍身,帝王的宠爱那也只是空中搭建的阁楼,再富丽堂皇,稍微来个大点的风浪都能被吹散。
身为大皇子生母的贤妃,哪里用得着来巴结她这位无子宠妃。
而现在,姜翎月垂眸看着手中的荷包,素色锦缎上绣着个墩头虎脑的小娃娃。
原来,她这个表姐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昔年,外祖母还在,有她这个侯府老封君护着,沈氏多少有所顾忌,待她虽然说不上好,却也没有过于刻薄,姜翎月日子过的还没有后面那样艰难。
几个舅母为了迎合婆母的心思,对她这个外甥女的态度也温柔和煦。
姜翎月记得大概是五岁,还是六岁。
沈氏给女儿亲手绣了个荷包,上头是个圆润可爱的福娃娃,活灵活现,她瞧见了很是羡慕。
她生下来就没有母亲,那会儿年纪也小,看不出几个舅母们那浮于表面的和煦,一直认为她们是真心的爱护自己。
就央求大舅母为自己也绣一个。
后来……
姜翎月轻啧了声,止住那些可笑的回忆,将手里的荷包递给身后的锦书,“放起来吧。”
她现在可不缺荷包。
更不再是那个希冀母爱到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这个表姐也不知道是真心想来同她交好,还是有意往她心窝里戳刀子。
送什么不好,非送荷包。
真够恶心人的。
…………
后宫微微激起的一些风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