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听话地去洗了手,同时暗暗在自己总结的规矩里又加上一条:出门回来先洗手。
然后他把装着东西的袋子外面的雨水擦了擦,拿到了庭萱那里。
庭萱挣扎着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放着的红糖姜粉,脸一下子红了。
涂山璟见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我,我再去烧点水?”
庭萱点点头:“嗯,你换那个大锅煮几个鸡蛋吃吧,面包不顶饿,怕你吃不饱。那个什么,再帮我拿个碗倒点开水进去好么?”
反正他都知道了,不如就大大方方的,他身边丫鬟那么多,哪个不都得来月事?自己先把姜糖水喝了变得舒坦了才是实在的!
涂山璟应了声,转身去厨房,不多时麻利地垫着毛巾端来一碗开水,里面还放了个长柄勺子。
庭萱放下吃过止痛药的水杯,拿起一小包姜糖粉,撕开包装,把姜糖粉倒了进去,用勺子慢慢搅拌着。
姜糖的味道升起,辣中带着点甜,涂山璟暗暗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味道很新奇。
他是神族,身边的丫鬟也基本是妖族或者低阶神族,大多时时刻刻都身体康健,偶尔有那不康健的时候,用灵力和丹药也能马上解决个七七八八,从没听说谁因为这种事情请假不上工,他是真的没见过人类女子这脆弱的几天。
他低头看庭萱慢慢地舀起那深红的糖水,小心地吹着,热气蒸腾,到她微微汗湿的额头飘散开来,消失在空中。
不知怎的,他觉得此刻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是无助的,她也很脆弱。
庭萱不知道她旁边的人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吸溜吸溜地喝着热糖水,半碗下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感觉肚子里抡着的大锤消停了一些。
挨过了这阵子钝痛,她感觉折腾得自己肚子都饿了,便掏出来涂山璟买的那几个面包,问他:“你吃什么味道的?”
涂山璟迷茫道:“都行,别太甜就行。”
于是庭萱给了他一个抹茶味儿的面包,自己撕开了一个奶油草莓三明治。
涂山璟学她小心地接着包装纸咬了一口,觉得这面包甜中还有一丝绿茶的清韵微苦,还蛮合他的口味。
默默地吃完了一个面包,他开口道:“我去看看鸡蛋。”
庭萱看了眼手机:“差不多煮个七八分钟就行,时间长了该裂了。”
涂山璟一开始自然是没有看点儿计时,不过他知道自己即使煮裂了庭萱也不会埋怨他,把鸡蛋捞出来浸在凉水里,他小心地剥出四个几乎和他的手一样白的鸡蛋来。
他回忆起自家厨子做白煮蛋时总要佐点酱料,问庭萱:“鸡蛋蘸什么吃吗?”
庭萱在卧室里答道:“拿架子上的黄豆酱吧!”
于是两人又各吃了一个鸡蛋,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
“坏了!衣服还晾着!”庭萱突然想起来,想要下床去收。
涂山璟一挥手:“你歇着吧,我去。”说罢转身往阳台走去。
庭萱拥着被子看他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头发在腰间一甩一甩,很是垂顺,看来自己的洗发水蛮好用的,家里有个人陪着不用事事躬亲……也蛮好的。
涂山璟额头上顶着雨水,抱着淋湿的衣服走了进来,从门那里吹来一丝氤氲的潮湿雨气,带着点儿夏日的清新气息。
他问庭萱:“再洗一遍吗?”
庭萱想了想:“先别了,今天下雨洗了不爱干。先帮我泡上,明天再洗吧。你也擦擦水,别着凉了。”
涂山璟点点头,抱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等他再出来,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庭萱十分警觉地看向他,独居的人对于生病总是十分敏感,因为害怕病了没人照顾。所以此时对他招招手:“你过来,也拿一袋姜糖水冲了喝,暖暖身子。”
涂山璟依样冲了,觉得这糖水喝着比闻着要难喝,但是不好浪费,也皱着眉头喝完。
庭萱盯着他喝下,心里像上了保险似的,点点头:“你把我那套旧运动服也穿上吧,今天冷,昨天你又冲了凉水,可别感冒了。”
涂山璟找到那件运动服披上,见庭萱又躺了回去,不敢打扰她,回沙发坐着,默默地在Ipad上面搜索学习。
庭萱换了一张大的,迷迷糊糊地又来了一觉,醒来一看已经到了中午,感觉身上的不适好多了。听外面没有动静,她披上一个长睡袍下地看涂山璟在干嘛。
这一看不打紧,她看见涂山璟面色发红,正缩在沙发上,盖着他仅有的几件衣服发抖。
“小璟?!你怎么了?!”她忙蹲下去问他。
“我,冷……”涂山璟睁开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回道。
庭萱伸手一摸,糟了,触手间直烫人,他发烧了。
庭萱忙找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又去翻医药匣。
好么,退烧药倒是有,可惜过期了。
她赶紧换了身厚衣服,和涂山璟嘱咐道:“我这就去给你买药,你待会得先吃点东西,不然不能空腹吃药的。”
涂山璟虚弱地“嗯”了一声,目送着她走出门。
等庭萱急三火四地买完药回来,涂山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