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萱在网上预约了空调清洁的服务,又找出来个旧的大床单,想着到时候清洗的时候铺到地上。
晚上工人就来了,他先是拆了空调壳子,然后用高温蒸汽机向空调里喷蒸,最后连擦带冲的,弄出来不少脏东西。
庭萱见他弄完,空调果然就好用了,谢过工人,和涂山璟善后。
涂山璟擦灰拖地,因为她的手碰到灰尘会变得粗糙容易起肉刺,庭萱则是把那床单包了一下卷成一团,下楼扔掉顺便遛狗去了。
回家以后,她打开空调,感觉家里变温暖了。这下好了,到暖气来为止,两人都不用挨冻了。
又过了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她觉得有点不舒服,有点头疼加犯恶心,她坚持着把饭吃了,打算一会儿吃点感冒药,她疑心是自己这几天冻着了。
饭后半小时,她吃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了点。
涂山璟见她不舒服,主动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洗碗拖地以后,左手牵着狗,右手拎着垃圾下楼了。
她很惜命,早早地就躺下准备睡觉了。第二天还有个需要她发表的会议,她想着早上起来再洗头吧。
不料到了半夜,她感觉浑身发虚,腹痛如绞。起来上了两次厕所,她又吐了一次。
这一折腾,她彻底萎靡下去了。
涂山璟在她最后一次进洗手间的时候醒了,见她久不出来,走到门口敲敲门:“小萱,怎么了?没事儿吧?”
“嗯……有点不妙……”庭萱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几乎要被排风扇的风声掩盖。
他很担心,问她:“那,我进去了?”
等听到庭萱应了,他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庭萱蹲在地上,面色苍白,脸上有着豆大的冷汗,有点颤抖。
他赶紧把她扶起来:“哪里痛?”
庭萱回他:“肚子痛……”说完她突然把涂山璟推出了门去,自己回身又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这次她感觉喉咙都要被撕裂了,眼前直冒金星,伸手扶住了洗手台,才勉力把冲水按钮按了下去。
她扶着墙走到了门口,走出了门,感觉刚才的动作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似的,脚下发虚,要走不动了。
涂山璟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跌倒。
眼见着她已经如此萎靡了,涂山璟一边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把她的大衣给她套上,还很细心地蹲下给她穿上了一双厚袜子。他皱着眉抬头看她,直接开口:“去医院吧。”
庭萱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仿佛是点了点头,喃喃说出了医保卡密码。
幸好通勤包就放在附近,她指挥涂山璟把装着医保卡的卡包拿了出来。
涂山璟不会用打车软件,见她此时手都要抬不起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昏迷似的,心乱如麻,一把把她抱起来,抱着她往小区门口走。
他记得以前晚上回来的时候,小区门口总停着那么一两辆等客的出租车。
庭萱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稍微有点颠簸,像在海上的船里。眼前五光十色,她一会儿以为自己看见了城市的夜景,一会儿以为自己看见了大海上的星星。
漆黑的海面深处,有个她熟悉的声音在唤她:“庭萱,庭萱,别睡,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她闭着眼睛想,这声音好熟悉啊,像在哪里听过似的,是谁呢?怎么哭唧唧的?
晚上只有急诊开,涂山璟问了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急诊门口。
然而进了医院,他傻了眼。
急诊大厅里人们不是蔫蔫的,就是情绪激动,病人和家属的焦虑感染得分诊护士也情绪不好,还有个病人家属和她吵了起来。
所以到了他们那里,分诊护士态度还是气哼哼地,对着前来问询的涂山璟一挥手:“先量体温!你去量,然后去给她挂号!”
涂山璟捏着那个体温计,想起来是见过怎么用的,伸进庭萱的衣服,把体温计插到了她的腋下。
她的身上很热,还有些汗水,想来应该是发烧了。
闭目阖眼地歪在椅子上,她看起来那么可怜。
挂号的时候他因为动作慢,后面又排着好几个着急的人,被挂号的工作人员没好声地训了一下。
等他回去,体温测好了,37.8度,有点高。
分诊护士看了温度,又看庭萱蔫蔫的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往抢救大厅一指:“你们先进去让大夫给看看吧,初诊不严重的话再出来排号。”
涂山璟便一把抄起庭萱抱着她往抢救大厅的门里走,他听到身后有人窃窃私语:“看人家小伙儿多有力气,对他女朋友多上心!”
抢救大厅里也很忙碌,所以负责他们的大夫也很急迫,问他:“病人怎么了?”
这时候庭萱像是闻到了消毒水味清醒了些似的,自己答道:“肚子疼,腹泻,还吐了两回。”
大夫一边写病历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体温?”
涂山璟忙帮着回答:“三十七度八。”
大夫又问:“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
涂山璟想了想,回道:“晚上吃的一样的,我没事。中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