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目听有人敲门,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我,刘鲸刘老三。”他把话音压得很轻,听起来有点鬼鬼祟祟。
李天目打开房门,见果是刘鲸,笑道:“原来是刘三爷呀,快里面请。”
刘鲸进了屋子,李天目让过座,提壶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三爷,找在下有事呀?是不是赵老二找着了,江帮主叫你前来通知我?”
刘鲸眨着小耗子眼,说道:“赵老二早就见了阎王,如何找得着?”
李天目一怔,坐到他对面,惊讶的说:“赵老二死了?”
刘鲸点头道:“是死了,多日前就被人杀了,是在下亲眼得见。”
李天目心下纳闷,暗想:“刘老三见着赵老二被杀,不可能不告诉江老大,江老大为何要瞒着我呢?这其中定有蹊跷。”问道:“三爷,既是如此,江帮主为何不告知在下?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刘鲸一笑道:“他哪敢说呀?李大侠被江老大骗了,他和你讲的那番说辞都是鬼话,一句真的没有。你是不是觉得他挺仗义,那你就错了,他那是假仗义。你被他蒙在鼓里了,其实赵老二不是要害你的人,真正出银子要买你命的人是他。”
李天目吃了一惊,心想:“这是真是假?”他和刘鲸有过一些接触,觉得刘老三为人奸诈,做事不地道,是个十足的小人,对他的话不敢轻信,暗暗自忖道:“这厮是不是想挑拨离间,从中渔利?我可不能傻乎乎的被他利用了。”问道:“三爷,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何证据?”
刘鲸道:“那天,我衣服破了,去我们老六吕大嫂房里,找她缝补。衣服还没缝完,赵老二来了,在外面叫门。说出来也不怕李大侠见笑,赵老二和老六是对野鸳鸯,我见他来了,怕他误会我和老六有什么,要是他撞见我在老六房里,多心了,那可大大的不妥,于是我就从后窗跳出去了,但我可没走,我也是吃饱了撑的,想听听他俩说些什么。”
李天目去年陪着牟荣添打捞海下金银之时,和巨鲸帮众有过一些接触,背地里听巨鲸帮的人议论六当家“母老虎”吕大嫂,都说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和帮中的几位当家都有一腿。
李天目心想:“刘鲸呀,你这厮花钱如流水
,大手大脚,腰包也鼓,手头儿也阔,衣服破了还用得着补?退一万步讲,即便要补,帮里的婢女老妈子多得是,用得着找母老虎补吗?你说找吕三嫂补衣服,这不是上坟烧书纸糊弄鬼吗?想来你定是去找那婊子鬼混,怕被赵老二撞上难堪,这才躲出去了。”他想给刘鲸留面子,这些话不便出口。
只听刘鲸接着说道:“我捅破窗纸往里看,见赵老二气呼呼的,面色不正。老六也看出来了,问他这是怎么了?赵老二没好气的说:‘老子叫江老大坑死了。’听窗根儿这种事儿,哪是咱能干的?
“赵老二与老六和我的关系都不错,听他俩的窗根儿,就更不妥了。我本想离去,但赵老二说自己被江老大坑死了,我好奇心挺重,当时就没走,继续听了下去。
“老六问赵老二:‘江老大怎么坑你了?’赵老二说:‘江老大出三十万两银子的赏格,要买李天目的脑袋,他自己躲在幕后,叫我出面张罗,还找了个不知是什么人,让我听命于他。
“‘那厮总是带着个帷帽遮着脸,说话不用真声,使得是腹语术,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是什么来头?他骑着一匹大白马,那马可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大宛良驹。’”
李天目听到这,心想:“原来那帷帽骑者是江海洋找来的。”
又听刘鲸道:“赵老二说:‘那厮让我联系问心针,铁牌道人、夺命书生、肥蛇、麦雄和关东双煞,我说:‘这都是江湖上一流的杀手,三十万两银子也不够他们分呀?’那厮说:‘银子的事用不着我考虑,不够可以追加。’”
刘鲸喝了口水,又道:“真不知江老大为何不惜重金要和李大侠过不去,我当时在暗处,不便相问。老六却替我问了。赵老二说:‘我也不知道,问过老大,但他不肯说,让我只管做事,不要多问,知道多了对我没好处。江老大这厮,人前人后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生死弟兄,其实他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刘鲸顿了顿,忿忿不平的续道:“赵老二这话说得没错,江老大这人假仁假义,虚着呢,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不是好鸟。
“不仅是赵老二,我们这些位当家人都是赵老大口中的生死弟兄,可他
没把我们任何一个当成自己人,玩命的事儿都叫我们打头阵,冲在头里,有了好处他就一个人独吞,这王八蛋才不是东西呢。”
李天目闻言,心想:“巨鲸帮这些人貌合神离,哪有‘义气’二字可言,都是假仗义。”
刘鲸又续道:“赵老二大骂起关东双煞,说他俩没接这笔买卖无所谓,但不应该给李大侠你通风报信,帮着李大侠你对付他们。”
李天目不想刘鲸误会关东双煞,要是刘鲸将此事误传出去,对关东双煞的名誉有损,于是解释道:“你们都误会了,关东双煞是讲规矩的,只是在铁牌道人、夺命书生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