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百户不做犹豫,转身就抱拳低下了头“在下不识公子身份,还望公子勿要怪罪,勿要怪罪!”
“秉公办差,何罪之有?”墨书笑着搀扶起前者,再道“这位大人,咱还是快些问话吧。早办完早回家不是”
闻声,方脸百户当即就正起了面色“在下初见公子时,便觉得公子一身正气,坦荡之风更胜君子几分。
本想着按照流程请公子回院问话一二,可这天也的确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请回,切莫让家中长辈担忧!”
此话一出,红衫少年,青衫少年两方人全都傻了眼。
望了望头顶上的太阳,所有人都不禁狠狠抽了抽嘴角。
“这位大人!事情还未说清,您便私自放人!如此行事,不公不正,难以服人!”青衫少年抱拳不服道。
方脸百户脸色陡然一冷“我监察院行事,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么!”
“来人!拖下去!”
眼见如此,青衫少年立马就急了“我,我是沧海门掌教之子!你们,你们岂敢如此!”
“笔!”方脸百户沉喝。
“属下在!”一监察吏随即上前,左手持册,右手持笔。
“记!沧海门不诡,恐有内情,严查!”
声出,笔下。声落,笔收。一气呵成,期间没有半分生疏之色。
“你,你们!你们目无王法,你们胆大妄为!”青衫少年放声大喊。
“押下去!”方脸百户不为所动。
“是!”
数名监察吏没有半分拖拉,应声而动。
墨书瞥了眼周边的两拨人,随之看向方脸百户“都是月人,差不多就行了”
“是!在下明白!”方脸百户连忙抱拳。
别的都先不论,能让当朝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如此待之,其背后家族的势力便远不是他能想象。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一个监察院百户的身份极为风光,可真当面对那等存在时,他自知怕是连个蚂蚱都不如。
“你,你不记恨我等?”红衫少年有些发愣。
“你着实有些欠打”墨书没好气看了眼前者,随之拉起近前的手,温柔笑道“走,回家”
“好”水妍莞尔一笑,很是自然的挽上墨书的胳膊。
两人相伴而行,迈出监察院外,一路向着金陵湖走去。
路上,墨书想到今天碰见的小女孩时,眉头也不禁微皱了起来。
起初的确不甚在意,可何小小这个名字却让他有了种莫名的熟悉感。
以前何大山便说过家在皇都,且膝下多子女。但究竟是几个子女,墨书一时也没能记起。
不过在想到南川同何大山相熟时,原本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究竟是与不是,回去一问便知。
街面上,水妍好奇发问“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
“没什么”墨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我一个部下姓何,家也在皇都。就是不知今天遇到的小女娃是不是他闺女”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水妍一笑而过“对了,墨伯伯说今晚不许乱跑,回家吃饭”
“好”墨书点点头,步子快了几许。
与此同时,不周山后瀑布处
墨染白罕见的没有打坐,而是于石亭下沏茶煮酒。
偶尔捏一些点心,偶尔抿一口热茶,不说惬意,完全就是舒坦的不能再舒坦。
石桌对面,墨凌云端坐桌前,期间数次想开口的他最终还是都咽了回去。
“怎么,陪老头子我坐坐就这么难为你?”墨染白挑眉道。
墨凌云无奈苦笑“爹,那一大摊子事都等着我呢,您喊我过来到底啥事儿啊?”
“你那些破事儿先放放!”墨染白放下茶盏,抬头道“今儿喊你过来,主要说说我大孙子的婚事”
“和,妍儿?”墨凌云试探发问。
墨染白瞥眼“不然呢?”
“不是爹”墨凌云当即正了正身子,紧接着道“陛下早有意将云兮丫头许配给书儿,您,您的意思是准备让云兮丫头当妾室?”
“妾不妾的先不说”墨染白摆手,不紧不慢道
“说句老实话,云兮那丫头不错,老头子我也喜欢。但你家那小兔崽子究竟对谁有意思,你个当爹的还看不出来?”
听完,墨凌云顿时皱起眉头“爹,拓跋氏于我墨氏世代联姻。书儿为嫡,当遵祖制。妍儿大可进我墨氏宗祠,但正妻的位子,却容不得变更啊!”
“知道我为何上这不周山么?”墨染白凭空开口,身子也跟着半躺了下去。
不等墨凌云接话,墨染白再次开口“因为这天地间是有规律的,今人种因,后人尝果。
若种了恶因,那便逃不掉,也躲不开。因果二字牵扯太深,从古至今还无人能求个圆满。
有人说,我年轻时造的杀孽太深,上了年岁便知道怕了,故而隐居在这不周山。
也有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帝走了,我自然也就该退下去。
或许吧,这骨头老了,也就开始想的多了。
生来为过客,死去为归人。说白了人生在世也不过这数十年光阴,最终无非就是一捧黄土,两道清风。
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