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血腥气直冲脑门。
南宫艳微眯着双眼,有气无力的想要坐起来。
旁边的侍女赶紧阻止,让她不要再动。
“是啊,公主殿下,您现在不宜活动,否则,否则……”
“王太医?本公主如何了?”
南宫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这个情形,反复动怒,胎气早就不稳了。
“公主殿下,恕臣无能,您腹中的小王爷恐怕,恐怕……”
王太医实在不敢把话说明,他还不想脑袋搬家。
也不知哪位大人物,偏偏盯上了自己,把自己拉进来趟这浑水。
“本公主的孩儿,岂是身弱之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必须要生下来!必须是个男孩!”
南宫艳咬牙切齿,瞪着王太医,一字一句都像利刃刺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
“臣,臣领旨,定为公主殿下保住腹中小王爷……”
王太医浑身冒汗,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却又不敢动弹。
那缓缓流下的汗水,挠着他的心,把他拉进一个无底的冰窟。
“王妃,奴婢定当尽心伺候,照顾好您和小王爷。”
在场的两个丫鬟,自知上了这条船,就再无下船之日,除非死。
南宫艳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瞒天过海也好,大逆不道也好,这个孩子她要定了。
辰王必须死,就让他再活蹦几天,把皇位抢到手,这是他唯一的用处了。
窗外,接王太医的小厮听着里面的动静,如预料之中,左右看看无人,便悄悄离开了。
南王府里,一只信鸽悄悄落在了书房外的鸽笼上。
一名侍卫取下绑在鸽腿上的小竹筒,迅速进了书房。
“王爷,东临来信。”
南王接过字条,看着上面的消息,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东临已经答应与他合作,前提是将来南宫艳的孩子继承皇位。
一个靖国皇位,收买东临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划算。
接下来,就看西陵了。
他的这盘大棋,可是下了好久,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寒冬腊月,辞旧迎新。
街上还是如往年一样张灯结彩,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一丝怪异。
皇帝抱恙,辰王代为执政,只是,这立储的圣旨迟迟不来。
老百姓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心中恐慌。
再加上街头一些谣言,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过,那些官员倒是走动的更加频繁,都希望自己支持的皇子能荣登宝座。
今年的宫宴如期举行,只是皇帝因病未能出席。
皇后一人立于高位,辰王和辰王妃随于身侧。
表面歌舞升平,丝竹悠扬。
背地里却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今日各宫的娘娘们,有一半没出席,不管原因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身体不适。
皇后和徐家,已经连装都懒得装了。
近日皇后和徐家重要之人的变化,实在匪夷所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徐家得仙人庇护了。
首先是皇后,已年近不惑,虽然保养得体,但也难掩岁月的痕迹。
可是最近半年,突然生机焕发,容颜变美,跟未出阁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徐丞相和丞相夫人,本已年近花甲,也是最近几个月突然年轻了许多。
民间都传言,徐家吸了龙气,要成为靖国真正的主子了。
而辰王正好是徐家外甥,所以对于立辰王为太子的说法就更多人相信了。
养心殿里,皇帝躺在龙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晦暗,看起来毫无生气。
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要以为皇帝驾崩了。
皇后隔几天会来看看皇帝,第二天皇帝就会痴痴傻傻,犹如木偶一般去上次早朝。
如果不是传国玉玺不知所踪,还有立沈煜为太子的那道密旨存有隐患,皇帝早就去见祖宗了。
现在的皇宫,已经皇后独大,其余的妃子只能干着急。
有几个不怕事的忠臣,也因为弹劾徐家而入了天牢。
现在的朝臣多数是敢怒不敢言了,轻则打入天牢,重则暗杀刺死,现在的靖国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养心殿已经不复从前,昏暗的灯光,腐朽的气味,背主的奴才。
可怜皇帝,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只能不明不白,毫无生机的躺在龙床之上。
皇后卸下精致的护甲,如葱般的纤指抚过皇帝的脸庞。
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心里却百转千回,滋味万千。
这个男人,自己爱了一辈子,却从未得到过他的真心。
现在他就静静躺在自己面前,心里反而释然了。
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在权力的熏染下,都微不足道了。
她要做靖国最有权势的人,让曾经负过她的,都跪下来求她。
想起第一次给皇帝下毒,她还不忍,徐丞相拿着毒药,威逼利诱,她甚至觉得该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后来的结果是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