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冷哼一声道:“佟豹,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我与莽荡骑的关系你就是不知道现在见了我也该猜到了。”
努尔哈赤道:“只怕聪明人命不长,在下还是不猜到的好。”
李如松拍手道:“家父总说我们弟兄不及佟师兄,我还不信,自从见了佟师兄写给家中的信之后我便信了一半,今天听佟兄连自己的命运都说的如此之准我连那一半都信了。”
努尔哈赤看着他道:“小弟的家信怎么会让大公子看到呢?”
李如松道:“佟师兄派人给你祖父送了一封信,说叶赫等几部肯接受建州卫的统管乃是朝廷的一条暗计,为的
是俟机削弱建州卫,尼堪外兰进攻古埒城的实意难料,却不可贸然前往,真是一语中的啊,可惜这封信被你的糊涂手下送到了尼堪外兰手里,自然也就到了家父手中,家父急着要制你们一家于死地也就在此了。”
努尔哈赤强压怒火道:“我说嘛,家祖父若见到了那封信也就不会轻易去古埒城了。”
李如松又道:“你在佟家庄暗中招觅亡命,把他们藏在董鄂、哲陈二部,对外摆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你的野心只怕不只收回建州大权吧?”
努尔哈赤道:“不论在下做什么不也都在师父老大人的眼中吗。”
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门下学过快刀故称李成梁为师父,李如松听了得意的道:“不敢,家父说过,若佟兄不死他日乱辽东者必是佟兄。”
李如松站起身走到帐门口道:“茶好了吗?”
一个随从将一壶茶递了进来,李如松给努尔哈赤倒了一杯道:“这是关内好茶,家母自北京带回来的,佟师兄尝尝。”
努尔哈赤端起来嗅了嗅道:“果真是好茶。”
然后又放下,李如松又坐下道:“佟师兄是不是非常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莽荡骑在一起?”
努尔哈赤道:“我洗耳恭听。”
李如松道:“这说起来话就长了,佟师兄知道你们女真的大英雄完颜阿骨打吧?他带领女真人推翻辽朝的奴役是千古之雄,不在汉高祖之下,可女真人英雄辈出,为什么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努尔哈赤道:“在下不学无术,所知的一点历史全是听人说书得来的,这汉人的书中说到完颜阿骨打的只有‘岳王传’了,可那里除了讲怎么打的金兀术大败亏输只外不提别的。”
李如松道:“佟师兄太自谦了,就算佟师兄不知道,令岳是秀才出身还会不知道吗?不过佟师兄既然说不知道我就给佟师兄说一回书。”
李如松站起来在帐中来回走着,边走边道:“在完颜阿骨打之前也有几位女真的英雄起事,但都不成功,完因在于契丹人的减丁之策,每年契丹人都会派出银牌天使到生女真部落去,对了,那个时候你们女真分生女真和真两部,就像建州女真和海真与野人女真的区别。”
努尔哈赤道:“大公子说错了,真是效忠契丹人的就像海真和野人女真,而生女真则是强头撅脑的就像建州女真。”
李如松点头道:“说的是,虽说建州女真很早就受了朝廷的封赏,可说到忠心那是远不如海真甚至连野人女真都比不了。啊,我们跑题了,契丹人的银牌天使到了生女真的部落,挑选强壮的少年假称充军,实际上带走杀死,以此来保证生女真无法造反。等到你们女真建立大金,又把这减丁之策用到了蒙古人身上,只不过你们更残酷,直接派出军队四下杀戮,而蒙古人又用在了西征上,据说蒙古人
西征时每攻下一座城池都要造一座人头骨山,可以想见他们杀了多少人。”
努尔哈赤端起茶碗似乎想喝但看了看又放下了,李如松冷哼一声又道:“我朝开国以来太祖仁爱,永乐皇帝更是把你们视为国人,所以不用减丁之策,可……。”
努尔哈赤道:“可这几年建州女真天天壮大,海真也有不让人放心的部落,所以你们就资助已经让人打的半死的野人女真,让他们帮你们搞一搞减丁之策。”
李如松点头道:“是啊,不过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不然京中的御史言官就该参人了。”
努尔哈赤道:“我说近十年来野人女真怎么会突然强大起来原来是你们在暗中支持。”
他一边说一边玩弄着茶碗,最后把茶碗远远的推开,李如松看着他的举动叹口气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努尔哈赤一脸笑意的道:“我什么事令大公子失望了?”
李如松道:“你应该知道这些话不是可以说给人听的,你既然听了就应该把这杯茶喝了。”
努尔哈赤道:“我不喝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件事而让喝我这杯茶,而是为了让我喝这杯茶才说这些话,所以我不喝。”
李如松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双掌一拍,走进来七八个大汉李如松道:“我本来不想这样的。”
七八个大汉一步步的向努尔哈赤走过来,每走一步大帐的牛皮垫子上都留下一个脚印,努尔哈赤和李如松相互笑视却不约而同的向对方推出右掌。
一个青衣少年仗剑而立,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身后的八汗马祖孙,冷笑的看着叫骂不休的八当哈等人,只是不时的对佟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