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吧,正是吃它的时候。就这些好了,酒嘛,你这里有什么好的酒器?”
酒保道:“小人这里刚建,只有瓷杯。”
费英东道:“可是本朝瓷?也将就用的,就来女儿红好了。对了,你领我们这位小管家到一旁去坐,他要吃什么尽管拿给他。”
书童看一眼徐光启,见他点头默许便随了酒保到另一张桌子坐了,一会酒保先端了酒来,随带了两碟小菜,费英东亲自为徐光启斟酒道:“本来喝女儿红最好是用北宋古瓷,只是他这里无处去弄,咱们本朝瓷虽不比北宋瓷可一比元瓷也是好的了
,徐兄且将就一下吧。”
徐光启眼见他轮菜行杯乃是大行家风范,更为心折道:“费兄还说女真人粗劣,以小弟看来费兄胸中所藏实有大山长川不可限量啊。”
费英东一笑道:“此小道尔,何足掛齿。”
徐光启道:“唉,孔夫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饮食之道圣人犹自留心,怎能言其为小道。”
正说着酒保端了鹿筋上来,费英东布了一箸与徐光启道:“请。”
徐光启吃到嘴里只觉香嫩软滑,全不似往日所吃的鹿筋那般干硬不由夸道:“好滑嫩,入口便化,余香留润与我往日吃的全不相同。”
费英东道:“外人只道鹿的腿上的筋好,却不知鹿擅走,腿筋干硬,这颈部动弹不多,故而筋质软嫩,才是上品。”
徐光启放下筷子举杯向费英东一敬,二人一饮而完,徐光启赞道:“好酒。”
费英东道:“辽东人并不习惯饮这女儿红,酒肆贩来只是给那些来这里做官的外地人喝的,但小弟以为此酒香而不烈,浓而不醉,正是我读书人该用之物,适想我们读书人若也像楼下那位一样狂饮而醉岂不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狂气。”
徐光启拍掌道:“我们不是傲世狂生,自然用不着狂气。”
一边又拿过酒壶给二人重又斟满道:“我记得当年我在京师顾宪成顾先生家中求学的时候好像见过费兄。”
费英东笑道:“哈哈,徐兄好记性,不错,我们是见过。”
徐光启道:“故人重逢只怕不只是为一杯酒吧?”
费英东道:“徐兄说得是。我听说徐兄今年未就,屈尊在礼部主事韩大人幕府,不知可是真的?”
徐光启道:“是,韩大人此番得马堂马公公提携,破格升为礼部侍郎,小可有幸入他幕府。”
费英东道:“那徐兄先韩大人一步来图伦城,应该是要看看李成梁大人所报女真宾服之事是真是假了。”
徐光启道:“是的,朝廷鉴于当年仇鸾为俺答请封之故,所以万事都要求个准确无误。”
费英东一击掌道:“既然如此,我就请徐兄看个准确无误。”
说着手向窗一指,徐光启不解的向窗外看了一眼道:“不知费兄要请我看什么。”
费英东道:“时候未到,到了徐兄自然就看见了。”
这时酒保端了熊掌上来,费英东道:“咱们只顾说话这菜已齐了竟没顾得吃。”
一边一边在腰间取了一柄小银刀在熊掌上一划,立时油珠溢出滚来滚去,费英东道:“确是上好的黑熊掌,徐兄请。”
徐光启拿起筷子刚要吃,就听外面马蹄声起,费英东笑道:“那话儿来了,徐兄请看。”
二人一同站起立在窗口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