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黄宗齐边放慢慢马速,边骑着毛驴的两姐妹笑道:“哈哈哈,小竹子,道长定然是推介自己关系好的亲友。
府城比三四个县城都大,别说他们两家卖,再多两家也不嫌多。
我发现只要大竹子在,你就不爱动脑子,这么简单的事都没看出来。”
沈灵竹一抹脸,拍驴离他近点:“舅舅小声些!我不要面子么?”
黄宗齐听罢稍怔,尔后侧身瞄了眼前后两辆货车,见自己几个弟兄都偷笑着看天看地,他咳咳两声道:“你们什么都没听见啊!”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四个人,回答的整齐齐。
如果忽略声音里的笑意,沈灵竹说不定会信一咪咪,她冷哼一声拍驴快行。
“小竹子。”师姐的声音响起,她立刻减速慢行。
黄宗齐追着她哄,她拿乔上了。
欢快的旅程总是过的那么快,二十多里路不过个把时刻即赶到府城南门。
这边南城和北城门同样在城外半里设有了望的墩台。
排队时,沈灵竹仅扫一眼就要收回目光,不曾想却和刚刚走出墩台的陈儒对上。
她稍稍点头后,马上与师姐说:“陈千户也在,他和陈道长的陈,一样吗?”
“瞎操心,你看前边车队旗幌。”沈妙竹不能假装看不见陈儒这样的优质客户,点头致意后,指向前方。
沈灵竹细看之后发现是老泉口耿家的运酒车队,她道:“也不知上次耿老东家的货取走没。
师姐,不如我们打听一二?如果他成功了,等大伯的手书一到,我们立刻找去。”
如果没有成功取走被扣的酒,说明汪推官没想卖大伯人情,她们也就不必再找。
更换路引之事,就得另想他法。
“你俩呆着别动,我去看看耿老东家在车队不。”黄宗齐下马步行前,叮嘱兄弟们看好两个竹子。
不过他刚走不多久,陈儒就信步走来,两人再是穿的男装,他也能一眼分出是女孩了,他道:“这是生意做到府城来了。”
“见过千户。”沈灵竹和师姐不会硬拿架儿,两人极其利索下驴抱拳。
两辆车边的两护卫,快步护在她俩两侧。
陈儒不禁挑挑眉,他一个五品着便服在外,连个长随都不带,她俩倒比自己配置还高。
如果女护卫好找,说不定会找女子来又当护卫又当丫环,跟那个出身文官之家的谁,一样作派。
于是他轻哧一声,转身离开。
沈灵竹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情况?我还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而陈儒这边,走开不过数十步,他的亲卫汇集在左右,其中一个小头目问道:“头儿,要在城里关照下沈家吗?”
“不必,庄百步呢?让他别再磨蹭,限明日巳正前,赶到真定卫指挥使司。”陈儒加快脚步。
小头目和大家互视一眼,小心的道:“您昨晚派百户到城中采买礼品,往京中侯府送中秋节礼。”
陈儒脚步微顿,然后道:“去城里跟他说一声,不准买沈家的神仙椅送礼。”
大家再次对视,之前您买好几把分送给几位指挥使、同知等人。
他们不禁回头,想看看沈家人刚刚怎么惹到头儿。
这也是沈灵竹不解的地方,然而沈妙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更关心的是,排的入城队伍什么时候能往前边再走一大段。
一刻钟后,好容易移动一截的队伍,又停下来。
沈灵竹等的都想跑去城门口看看,究竟为何每次进保州都排老长队的。
她正无聊之际,瞄见舅舅和耿老东家往这走,她俩不由站直,待老东家一靠近,齐齐行礼。
没办法,面对债主,特别是一个不上门催债的债主,两人还是很感谢的。
“两位折煞小老儿了。”周围人不少,耿老东家请她俩借一步说话。
黄宗齐和一个护卫,护着几人挤出人群,靠向路也站定之后,老东家才压低声音道:“前次多亏五老爷的手书,我家的酒才能取回手中。”
损失的一部分相对拿回的,不值一提。
他道:“本来,我想着再谢谢推府,不成想他高升调任,以后不知还能否再遇上。”
两姐妹瞬间一僵,最不愿意遇到的情况出现。
唉,在县城时,她们不敢让舅舅再去换签路引的目的地,唯恐被留难连府城也来不了。
现在,只能是尽力试试。
进城后,双方因为目的地不同,互相辞别。
安顿好住宿,舅舅说要去府衙找找户房的人,好将路引改为入京。
可惜他找到人,但对方索价过高,他没改签。
沈灵竹道:“我不信,所有人都是拿着真路引通关的。
不如,我们也去搞几张,直接陪陪舅舅进京。”
沈妙竹直接否决:“府城的生意还没完,你老实呆着。
不过找当铺买些路引,倒是挺划算的。
假路引查到可是会吃板子的,基本上有门路的都是.”起码比户房买的便宜宜。
舅舅黄宗训盯着她:“大竹子,谁告诉你在当铺可以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