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将她的碎发别在脑后:“为什么呢?我们现在只管两个小的吃饱,奶娘身体壮,奶水足,其他都是次要的。”
她说完,紧盯着沈灵竹看她反应。
而后者则是摆摆手道:“大伯母,我对钱嫂子没有什么意见。
仅是觉得,她总有股面对人小心翼翼的感觉。
在我们面前还罢,但对常常登门而来的客人,都如此状态,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偷看的感觉。”
“相比之下,昨天请过假的徐嫂子就很不错。”沈灵竹不喜欢太过软绵绵的。
胡氏想了想,说道:“让大伯母,再考虑考虑可好?”
沈灵竹并未让她当即如何,只是如实讲出自己的感受,她点点头:“这或许仅是我自己的错觉。”
胡氏摸摸她的头,决定私下里再问问妙竹的想法。
她刚要问小竹子一些暖棚内扦插的桃枝立住脚根没,院内又热闹起来。
不待沈灵竹到院里看个究竟,方才被支出去的钱奶娘,慌慌张进来道:“太太,姑娘。来人身上有伤,说是耿老东家在……”
沈灵竹不等她说完,已经嗖嗖的跑出去,就见见过几次的耿家车夫,满身水带着血迹倒在地上。
而师姐正用一块布压在他的伤口上,姥姥则是端着热水给师姐用。
“发生什么事?”沈灵竹深呼吸。
沈妙竹道:“去屋拿我的小药箱。”
沈灵竹不敢耽误,迅速转身,然后就被身后一言不发的钱嫂子,给惊到。
她拍拍胸口:“钱嫂子,你下次到我身边,先出声提醒下。”
说完,她走进西里间,搬起师姐的药箱就送到院里。
沈妙竹很快用针扎醒车夫,对方请求他们去救耿老东家,说是他们骑驴绕着一道山梁过来时,不小心摔到河里。
车夫急切的说:“我将东家拖出河后,才发现他的头撞伤流好多血。
我背上走不大会儿,自己又流好多血走不动,就拄着棍找来,你们快去救他。”
“大叔您别急,得告诉我们耿老东家在哪个地方才行。”沈灵竹劝道。
车夫:“我带你们去。”
“你的腿已经骨裂,不能再走,告诉我们地方,定然把人救回来。”沈妙竹按住他腿清理伤口。
车夫迅速形容了地点,姥姥齐氏一听就说那边是个山涧,进岀非常不方便。
于是沈妙竹立刻让沈灵竹制出个临时单架,然后请钱嫂子外边的工棚喊人。
可钱嫂子“我,我,我”的犹豫好大会儿,急的姥姥说:“你来按住他的腿,我去叫人。”
“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说完,钱嫂子就急步跑向大门。
西厢工棚下寻找长杆的沈灵竹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这性子委实不适合呆在人来人往的自家。
好在片刻后钱嫂子终将外边工棚里人喊出来一个,却是年少的常安,而且根本没告诉后者发生什么事,还要沈妙竹再安排一番。
……
沈灵竹跟着三伯和族兄们救回昏迷不醒的耿老掌柜,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
此时,大伯沈淮也得到消息下山,他一面派人去老泉口通知耿家人,一面向包扎过老东家的沈妙竹问:“多久能醒?能送去七星观吗?”
“不确定何时醒,他失血过多也不易再移动。
最好能请动玄灵子道长亲自来看诊。”沈妙竹此时也无法判断伤着的实情,在古代伤到脑袋是最不好判断的。
然而去请人的三伯,只请回了至元道长。
他道:“你近日未到观里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能下床。”
“如此严重了吗?”之前沈妙竹多得玄灵子指点,相处日久也就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荒。
至元道长轻轻颔首后,便收拾心情帮着耿老东家把脉检查,不久又用银针扎将人唤醒。
万幸,耿老东家的头只是外伤,人的神智没有受到影响,但他头晕恶心须得休养个五到七日才好移动。
不过待到耿家来人之后,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耿老东家留在此地养伤。
沈灵竹目送耿家人抬走老东家,不是特别理解他们的选择。
“我们家有新生儿,耿家或许担心有什么冲撞。”沈妙竹也只能如此推断,否则耿家就应该是返回老泉口,而非到七星观养伤。
沈灵竹想想也是,古人比较讲究某些忌讳,然后她想起什么道:“我得追上三伯说一声,担架得拿回来。”
缠担架的油布可不便宜,她刚要去追,沈妙竹就道:“我已经和三伯说过,他会带回来的。”
但两人万万想不到,三伯沈渡和耿家人到达七星观大门前,刚好遇见抓药离开的陈儒陈千户。
他本来对这一群人并未在意,但他身边的亲卫却是发现到亮点,指着抬耿老东家的担架说:“头儿你看,他们抬病患的木架上不是缠的绳子,好像是用的油布。
看着比我们用麻绳缠的舒服些,而且人还绑在上边不容易翻倒。
那个病人头上包扎的布,看着可比我们卫所的军医强千倍。”
然后另一个亲卫还指着后边被抬的车夫,“头儿,他这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