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东西抗拒、咒骂、认错、服软、求饶……
裴妙都试了一遍,这次霍选真的无动于衷,直到霍选紧抱着她,她都不敢闭眼。
生怕一闭上眼睛,霍选又禽兽不如,脱掉她的衣服,做那种事。
“睡觉。”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裴妙娇小的身体猛地颤了下,连忙闭上眼睛。
良久,直到怀里的女孩呼吸逐渐开始平缓,霍选才缓缓掀开眼皮,目光垂落,盯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瞳孔似乎都瑟缩了下。
他就呆呆地盯了好久,久到天都亮了。
才起身离开,以防万一,霍选从门外反锁了。
裴妙从阁楼,到了房间。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裴妙话越来越少,梦里痛苦落泪的父亲,身边被她刺激得病态的霍选,精神紧绷的她……
裴妙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之中。
她开始害怕霍选,甚至是不敢直视他的脸,愧疚、害怕、痛恨,几种情绪压在心头,重得她喘不上气。
她呆呆地盯着霍选今天给她买的花,此时正缓慢地盛开着。
忽然,眼角就沁出一滴泪水,滴落在花瓣上。
…………
…………
“囡囡,囡囡……”
是谁的声音?
好耳熟……
裴树光今天又来看裴妙了。
小小的一个人,才二十岁,就因为病痛成了植物人天天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管子,那张脸因为营养不良凹陷。
连医院里的护工都忍不住同情。
裴树光坐在旁边插花,声音温柔地跟她说着最近公司里的事。
说了很久很久,裴妙都快记不清这种感觉了,但她不能回应,她也动弹不得。
“囡囡……”裴树光沉默了好一会儿,粗糙的手指握着裴妙的手,声音沉重:“你再不醒来……”
“爸爸就要坚持不住了……”
裴树光老泪纵横,四十出头的年纪此时满头白头,每一次来医院,脊背都要佝偻几分。
绝望痛苦的声音深深刺痛着裴妙的心脏,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眼角却落出一滴眼泪。
她也好想,好想好想醒过来。
她不想在医院里,
这里的气息都让她窒息,让她绝望……
裴树光眼尖看见了她眼角落的眼泪,颤颤巍巍给她擦掉,低着头自责:“不哭啊不哭,囡囡啊……”
“爸爸知道你也想醒来,你也在努力,没关系,没关系的……”
“爸爸会守着你,”到最后,裴树光眼神狠厉:“谁也别想害你!”
在裴妙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裴树光没日没夜翻阅资料,他知道,他的女儿只是醒不来。
但是有意识,能听到声音,有感受,她是活生生一个人啊……
她只是睁不开眼睛……
裴树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兜里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掏出一看,是母亲陈珠玉发来的:裴树光,你脑子不清醒钻牛角尖,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再看着你糊涂下去!裴妙一天的医疗费一万二,这么大一笔钱全部打了水漂!再给她半个月时间,倘若她还是醒不来,就别怪我这个当奶奶的无情!
………………
画面一转。
裴妙又看见了霍选。
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转身拔腿就跑,突然,她听到身后低哑卑微的嗓音。
“老婆,对不起……”
裴妙一愣,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缓缓转身,就看见霍选蹲在暗黑的阁楼角落里,那双琉璃般的瞳孔满是痛苦压抑的神色。
眉梢红了一片。
俊美的脸上是痛苦。
他喃喃自语:“对不起,我做的不好。”
“我太害怕了,老婆,我真的没想过跟你闹,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怪过你……”霍选像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压根听不清。
“但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裴妙,为什么不能跟我永远在一起,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的,老婆……”
高大的身影就那样蜷缩在角落,他痛苦,他挣扎,他眉眼间又闪烁着某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分开,裴妙,你死都别想离开我,永远。
喉头传来一片腥甜,裴妙额头上布满冷汗,痛苦挣扎压抑着侵蚀着她的心脏。
最后再也受不住,她居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洒在亮得反光的地面上。
………………
裴妙猛地睁开眼睛,因为巨大的惊恐让她控制不住得全身发抖。
满身的冷汗。
梦里苍老悲怆的爸爸、痛苦病态的霍选……
裴妙捂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听到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她害怕地钻到了床底下,如同一个警惕惶恐不安的幼兽,漂亮的大眼睛泪光盈盈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
那双搞定皮鞋裴妙很眼熟,是她给霍选挑的,他最喜欢穿。
裴妙屏主呼吸,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冒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