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盾阵缺口看去，尽是魏军惨死的尸体。
并且，每一具尸体上，都插着数支箭矢，根本不是什么空气化箭。
眼中看得真切的景象，疯狂冲击着荀彧的精神。
凭空出现了箭矢，凭空出现了放箭之人！
一切，完全超出了荀彧的预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彧拼命回想这一路的一切，根本找不出任何疏漏之处。
眼前发生的一切，连一丝都无法证实。
“启禀汉王，魏军士兵撤了。”
高顺的声音将荀彧惊醒，透过缺口看去，果然是仓皇逃窜的魏军士兵身影。
只是对这一幕，荀彧没有任何意外。
莫说这些乌合之众组成的士兵了，就算换做他，也会忍不住逃亡。
谁会面对这些妖术毫无畏惧呢？
不过，此时魏军阵前的曹操和夏侯惇二人，眼中并没有多少畏惧。
反而惊讶之色更多一些。
相比于汉军发生的两轮箭矢的惊讶，对于士兵败逃的愤怒明显更多一些。
“魏王，臣。。。”
夏侯惇策马返回曹操身边，面色极为羞愧。
没有被射死的士兵，全都败逃回来了。
这次进攻，以惨败，乃至完败告终。
战败其实并非夏侯惇最为羞愧，毕竟从进攻之前，也没人会觉得夏侯惇能够一战而胜。
包括曹操在内，都是希望夏侯惇与汉军交手中能够支撑一会，以消耗为主。
可过程却远远超出了魏军众将乃至曹操的预料。
魏军一万大军不仅败了，还是连陷阵营士兵的毛都没有碰到。
准确的说，连陷阵营士兵的面都没有见到。
更直观的说，连汉军营地都无法靠近，铁盾都没有碰上，就大败，惨败，完败！
其实被汉军射死的士兵也就在千余人，大部分集中在正面进攻的魏军。
两侧五千士兵被射死连一百都没有。
就是这样的死伤，却惊得八千多士兵崩溃败逃，仓惶的与鼠辈无异！
战败并不可耻，可这种懦弱，胆怯，狼狈的样子，却让整个魏军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一幕，完全迎合了刘璋对魏军的评价。
废物，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就凭这一次进攻的表现，刘璋不降绝对是明智之举。
谁会投降一群废物呢？
“退下吧。”
出乎夏侯惇的预料，曹操没有斥责，仅是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遵命。。。”
夏侯惇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退了回去。
曹操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不止对夏侯惇，还有这群士兵。
“张郃。”
听到曹操的呼唤，张郃立刻策马上前。
“魏王有何吩咐？”
曹操指了指前方盾阵。
“方才看清汉军的进攻方式了吗？”
张郃点了点头。
两次进攻再没有看清，张郃把眼珠子扣下去算了。
“你怎么看？”
“启禀魏王，刘璋应该是将陷阵营士兵藏于铁盾之后，准备了强弓抵御。”
“方才魏王听到两次高呼放箭的命令了吧？”
“不错。”
曹操的确听到了，而且听得十分真切。
放箭的命令一出，箭矢便迅速射出，足可见士兵的精锐！
“张郃，孤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箭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
“启禀魏王，臣也有此疑惑！”
张郃正要向曹操提及此事，没想到曹操先一步提出来了。
“方才臣看得十分清楚，箭矢是从这些盾阵连接缝隙处射出，乃是平射而出。”
“正常来说，不应该如此进攻，应该采用向天抛射才对。”
“汉军不但平射，而且射速极快！两只箭矢的间隔，快到近在眨眼！”
“真是。。。。真是让人惊叹！”
所有的一切，张郃都能理解，唯独这个箭矢的发射速度。
如果是向天抛射，无需质疑。
只要士兵上弦的速度够快，便能够源源不断的射出。
可在盾阵缝隙里射箭不同。
不但要上弦，还要将箭矢放到可以射出的缝隙中。
这一来一回，绝对不是一两息就能完成的。
张郃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是如何做到。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曹操，不然也不会找来张郃商议。
“平射威力大，但杀伤力有限，会将箭矢集中浪费在最前方士兵身上。”
“抛射省时省力，方便士兵的同时还能加大杀伤力。”
“刘璋为何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呢？”
曹操一边疑问着，一边感叹着。
也就是魏军士兵胆怯，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不然得话，魏军早就杀到近前了。
陷阵营射速多么快，也无法掩盖平射的缺点。
在人数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平射可以说是蠢到家了。
“魏王，请恕臣愚钝，不解其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