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罗宥却是一脸的不屑“你又不是没听人说起过,那可是个有名的糊涂虫,颠三倒四,疯疯傻傻的,我入门之前见过那人,莫说是教徒弟了,连话都说不清,你跟他说东,他给你扯西,而且一扯开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他那样要是能教徒弟,母猪都会上树了。再说了,这江湖中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分靠本事,七分靠吹捧,名声虽大,能力多少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说别的,你看江湖中人把他吹得,什么唐门机关术全部都掌握了,这明显就是外行看热闹,屁都不懂胡说八道嘛,咱唐门机关术有多少种,又有多少种变化,一一数出来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全部掌握了,尽是瞎吹牛。”
“那也不一定。”葛向阳附和着,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不一定的。”都说打哈欠能传染,这话可是一点儿不假,见葛向阳打了个哈欠,那罗宥也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随即紧了紧衣领,说道“还有,这话谁传出来的,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幽灵贼府是什么地方,川中一窝贼又是什么人,落在他们手里,还能活着,还给你教武功,省省吧
,不把你给剥皮抽筋,生吞活剥就是好的了,还有,这川中一窝贼和剑门有过节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就怕万一啊。”
“哪儿那么多万一啊,你们就是胆子小,前怕狼后怕虎的,就跟今天一样,那两小子我是越看越恶心。”罗宥靠在柱子上,说着说着那眼睛已然眯成了一条缝,哈欠连天地说道“就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我一拽都断了……”
“那小子武功不错,还有那小子轻功也不错,打起来占不了便宜,而且……你别睡呀!”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那葛向阳的眼皮也已是打得不可开交。
“没睡,我就眯会儿。”罗宥呢喃道。
“别睡了……”话未说完,便已经闭上了眼睛,随即屋内便就没声了。
过了许久,忽听得“咯吱”一声,房门开了,又听得“咯吱”一声,房门就又这么给关上了,而屋内已然多出了两个人——林雨辰和徐子凡。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林雨辰一下便蹿到了那罗宥身前,抓起罗宥的衣领,“啪啪!”便是两巴掌,低声呵斥道“还母猪上树,你咋不上一个呢?还七分靠吹捧,咋没人吹捧你呢?都知道是你祖师
叔了,嘴里还这么不干净。”说着又是两巴掌。
“师父,别打了,别打了。”徐子凡连忙低声制止道“等一下打醒了就前功尽弃了。”
“不会,你要相信你师父我的蒙汗药。”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点儿好。”
“好吧。”林雨辰说着便转向了罗宥“看你是我小辈,哦,不是不是,看在我徒弟给你求情的份儿上我这次就饶了你,要是下次再敢怎么口无遮拦,小心我把你牙齿给你拔光,再把你的舌头也给拔了去,还给我吐口水,真是气人。”林雨辰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了罗宥的脑门儿上,而后顺手便将其扔在了地上。
而那罗宥呢,自始至终都是没有一点儿反应,就这么任由林雨辰摆布着,看那个样子,睡得那叫一个香啊,只是苦了一旁的徐子凡,看得那也叫一个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却听徐子凡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儿吧。”说着便走到了戴斗笠那人的身旁,而后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别动!”徐子凡的手刚伸出去,便听林雨辰厉声喊道“千万别动!”
徐子凡当即一惊,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
“那斗笠上有机关。”却听林雨辰说道“你这样贸然动手不仅救不了他,还有可能会害了你,所以一定要谨慎小心。”
“那怎么办?”
“我来。”
“那不是一样吗?还是我来吧。”
“不,我来,把火折点起来。”
“这?”徐子凡又是一阵犹疑。
“相信我。”
“嗯!”徐子凡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从衣襟中摸出了火折和火石。
借着烛火的灯光,林雨辰小心翼翼地撩开了斗笠上的黑纱,顿时已是大惊失色,一动不动地端详了许久,也未说一句话,而那表情是越来越凝重……
“有困难吗?”却听徐子凡低声问道。
林雨辰摇了摇头,而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有困难,而是非常困难。真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竟然在血滴子上装了个千机变。”
这当真是完全出乎了林雨辰的意料,想过难但是没想到这么难,难怪那罗宥会那般有恃无恐,这么看来也不全然是狂妄,倒是颇有几分艺高人胆大的意味了。
说起那让江湖中人威风丧胆,还谬居唐门武器榜第一位的血滴子,其实并不起眼,就是一个套着根绳索的铁圈,手腕儿
粗细,铜镜大小。
机关不动,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若是个不懂行的,大眼一瞧,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哪个实诚人做的栓狗的项圈,就这么开玩笑地随意套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不过机关一动,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诸多变化诡秘难测,实战威力更是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