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翰《凉州词》。
未出十月,这大西北的天气已然冷得让人难以招架,北风凌冽,寒风刺骨,就在耳边这么呼啸着,有时候就感觉这风要是稍大一点儿就能将人给刮飞了一般。顶着风,走路都困难。
林雨寒还好,再看何琳,里三层外三层,貂皮大氅,大毡帽,裹得全身是严严实实就独独露出一双眼睛。
刮了好几天的大风,终于是下雪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飘摇而下,天地间顿时白茫茫一片,那当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还好,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驿馆,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杰作,积雪已然有二尺多厚,驿馆中有炊烟,不过大门却是紧闭。林雨寒和何琳敲了好多声,门才打开。
两个典型的西北汉子,膀阔腰圆,身高八尺,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一个接过了二人手中的缰绳,一个火急火燎地将二人迎进门后便连忙关
上了门。
北方房屋墙厚,防风,屋内又烧了好几盆大火,刚一进门,便觉得一股热浪迎面袭来,本来是再好不过,可惜啊,冤家路窄,这刚一进门,便就遇见了死对头——天山派一众。
从黄石镇离开的这几天,林雨寒一直在追赶天山派众人,只可惜林雨寒赶得快,天山派众人也跑得快。
这一路而来,又是埋伏,又是追兵,天山派一众连逃带躲,虽然尽皆保住了性命,可是端木龙仇的伤势却是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走路起马还算罢了,要是与人交手过招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林雨寒,虽然在匪帮大会中力排众议放了天山派一马,但是事后却不辞劳苦从江城赶到了这里,所为何事尚不可知。其实对于林雨寒的目的众人也做了组多猜测,想法很多,包括林雨寒其实是想暗中相助,护送他们回到天山这一点也曾想过。
但是面对林雨寒,这么一个足可独步武林的绝世高手,天山派不敢去猜,也不敢去赌,毕竟双方积怨太深,对于林雨寒的了解也不过那一面之缘,所以最保险的办法,那就只有逃,尽量避免和林雨
寒碰到。
直到今天中午,大雪封路,而端木龙仇的内伤再次复发,猛吐了好几口血后直接坠下了马,不省人事,众人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驿馆中稍作休息。这才让林雨寒有机会赶了上来。
见到林雨寒,屋内的天山弟子纷纷站起了身,握着手中兵器,看了看林雨寒,又看了看身旁的何琳,面面相觑,也不敢做声。
而林雨寒呢,粗略地看了几人一眼,便就找了个距离一众不近不远地地方坐了下来。
众人依旧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坐不敢坐,动不敢动,甚至连说话都不敢,端木龙仇的状况现在刚刚有所好转,还正在二楼上躺着,而林雨寒呢,他的实力众人可都是见识过的,他若要动杀心,这屋内众人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不,准确来说,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林雨寒是泰山自若,何琳却是吓得不轻,坐在林雨寒的内侧,一边不时偷瞄着天山派,一边不住地给林雨寒使眼色,见林雨寒一众不给回应,终于是忍不住了,用胳膊支撑在桌子上拖着腮,侧身坐着看着林雨寒,佯装不经意地给林雨寒说道“他们可是天山派
啊?你能打得过他们吗?我听说他们武功极高,特别厉害,还有一个什么吸功大法,专吸人内力,我们要不坐远点儿吧,或者直接上楼,我有点儿害怕。”
林雨寒没有理会,店小二已然将烧酒和牛羊肉给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林雨寒便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何琳简直无奈,偷偷瞥了眼天山派一众,所幸众人已然坐下了身,收起了武器,这才稍稍深吸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也拿起了筷子,可是忽然又是一惊,捉住了林雨寒的胳膊,还是先瞅了瞅天山派一众,而后凑到了林雨寒身边小声说道“你这么吃,你,你胆子可真大。”莫名已是语无伦次“你难道忘了他们中有个用毒的行家,万一买通了这店家,或者已然解决了店家,对,说不定那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是他们扮成的。”
“你跟了他们那么久他们多少人,又都长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
“这?”何琳一愣,双眉紧蹙,思量片刻“我哪儿能知道那么清楚,而且易容,你们中原,不,自在门中不是有个易容术嘛,还有,这差不多已经到关
外了,万一这店就是他们天山派的呢,你想想这荒郊野岭的,而且这是非之地,匪寇那么多,在这儿开店没点儿背景怎么可能。对,十有八九是,若是他们串通一气,蓄谋已久,在你吃的这牛羊肉,还有喝的酒里下了药怎么办?”
“下药?”林雨寒说着胳膊一抖,便就弹开了何琳的手臂“下没下药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我?你什么意思?”
“你不也是个用毒行家吗?”林雨寒说着再次吃起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世上毒那么多种……”
“所以连有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