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圮的土墙,略显破败的平顶房,这一路而来,偶尔遇见的亦或一丛亦或是一片的干草,以及现在小镇外,两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点缀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还有这连绵起伏的山丘中,苍凉,荒芜,冷漠,却又有一种专属于它独有的美,雄浑,不羁,傲慢,专属于这片黄沙,也专属于这片黄沙下的西北大地……
特别是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夕阳的光给原本蔚蓝天空和飘飘的白云尽皆披上了一层金黄,也给原本就铺满黄沙的大地赌上了一层温柔,铮铮铁骨和粗犷外表下的温柔。
随着太阳落下,一阵冷风也悠悠飘起,这是一种单属于大西北的冷风,冷得干脆利落,冷得撩人人房,莫名让人想扯起嗓子大吼那么几句,而后摔上几鞭子,最好是骑着马,在这落日的余辉中一阵驰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昌龄《出塞》。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之涣《凉州词》。
以前林雨寒不明白,为什么文人墨客一来到此处便会写出这样悲壮雄浑,豪气干云的诗句。不过现在林雨寒算是懂了,在这个不被春风眷顾的地方,若是没有魄力,没有豪气,你根本活不下去……
二人刚到这小镇里,便就下了骆驼,周身拍一拍,当即扑腾出了“漫天的”沙尘,约莫着一人身上最少都有三两土。弹走了灰尘,便就双双披上了貂裘。沙漠的天气就是这样,昼夜温差很大,中午有多热,夜里就有多冷。
简要收拾好一切后,何琳便就漫不经心地凑到了林雨寒身旁,一边佯装打量着周围的房屋和行人,一边对着林雨寒低声说道“诶,我好像看见那大门口也有个标记,只不过和之前有些差别,圆圈里面有三个尖儿并排着。这是不是泰山派的求救信号?”
“是。”林雨寒答道。
“那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啊?”
“里面的折越多就说明越危险,越应该谨慎。”
“什么?”何琳下意识便就喊出了声,顿时引来了周围一众行人的目光!一个个停住了手中的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雨寒和何琳二人。
至于何琳嘛,瞬间便
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迟疑片刻,当即是一巴掌拍在了林雨寒肩膀上,厉声说道“想什么呢?没成亲我才不跟你住一起呢。我告诉你啊,你给我规矩点儿,不然小心我爹弄死你!”
林雨寒没有理会,至于周围众人嘛,亦是渐渐撤离开了目光,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吓死我了,还好我机智。”何琳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却听林雨寒说道。
“啊?”何琳一愣“你不是说很危险么,万一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办?这……算了,是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不说这些了,我就问你一件事情,是不是里面的折儿越多就说明越危险?”
“嗯!”林雨寒点了点头。
“那最多是几个?”
“五个。”
“哦!”一听这话,何琳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只感觉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你也不早说,害我白担心异常,也就是说现在不过是中等危险程度,也算不上是什么……”话未说完,便就僵住,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墙角“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是。”言简意赅,云淡风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着中等危险,
不过三个,这会倒好,直接出现了五个的,直接连四个都跳过了“我再一句啊,这个是不是只有一,没有二四啊。”
“不是。”
“那这五个意味着什么?有多危险?”
“很危险。”
“我知道很危险。”何琳简直无奈“你能说形象点儿吗?就比方说相当于遇见了什么人,对,遇见了什么高手?”
“绝世高手。”
“绝,绝世高手……”先是一惊,而后一愣“这还不是模棱两可,你就直接说和谁一个等级的?绝无尘,你,袁姑娘,我,林雨辰……你选一个吧。”
“我说二位,你们住不住店啊。”不等林雨寒回答,便听路边一人高声吆喝道“再走前面就没有客栈了啊。”
一听这话林雨寒和何琳已然转过了头,那人也是客气,摆了摆手,看着何琳是一脸的笑意“我们店没别的,就是房间多,别说你们一人一间了,一人三间都够。”
“你们这也是客栈?”林雨寒说着便就走到了那人身旁,将手中缰绳交给另一个从房中出来迎接二人的伙计,冷言道。
“哟,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二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啊,这地方还就数我家最好,再挑可就没
有了。您爱住不住吧。”还是刚才那人,说着便将腿踩在了一旁的板凳上,随手抓下了肩头的毛巾,弹了弹腿上的土,当时是扬起了一片黄沙,把何琳都呛得咳嗽了好两声。
“住,不住我能把骆驼给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