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毅不禁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一脸的犹豫。
“楚将军还不肯将实情告诉我吗?”林雨寒追问道。
“嗯?”楚毅一愣,看着林雨寒,许久,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而林雨寒呢,亦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楚将军不肯说,那我就自己问吧。回纥军具体多少万人,能有个相对准确的数字吗?而且,应该不光是数万人这么简单吧,楚将军应该还跟我隐瞒着些东西,我应该没说错吧?”
“嗯?嗯!”楚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没错,现在知道的应该至少六万,或者更多,而且这次回纥之所以能在明教遭遇重创不久,便这么挥师南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那个闭关多年的教主终于练成了神功,这次他也会一并前来。”
“原是如此。”林雨寒答道“那我方呢?大约能集结多少人?”
再次沉默片刻,楚毅摆了摆头,道:
“若是郭将军还在,兴许还能从别处调来些人,可是如今将军守孝在家,长城以内的军队算是别想了。”
“而这塞外军加在一块儿也不过六千人,实力悬殊之大,可想而知。”
“哎!年前,天山一役,明教损失多重林公子应该是清楚的,可是如今,回
纥不休养生息,反而大举南下,也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其实……哎!算了,不说了。”
楚毅说着便就低下了头,莫名怒火中烧,久久不能平复。
“楚将军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听林雨寒道。
“这……哎!”楚毅又是一声叹息,短短时间,便就长叹三声。
“我不过随口一问。”又听林雨寒说道“只是见将军心中似是有什么不快,但如果将军实在不便说,那便算了。”
“也没什么不便说的。”楚毅低声道“其实说实话,这塞外数千军士早已是圣上的弃子了,圣上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汉人啊,他宁可将这塞外的辽阔疆土拱手让给回纥,让其当大唐的附属国,也不愿把它攥在自己的手中啊。哎!”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将军既然心中不快,不如将它说玩吧。”但听林雨寒道“若是您信任我的话。”
楚毅看了眼林雨寒,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又猛灌了数碗酒,道:
“我与你说过,当年回纥自立的时候,我们兵强马壮,圣上却以不愿劳民伤财为由,其实哪是因为劳民伤财。”
“不过是因为我们塞外军实力太过雄厚,而且我们毕竟在塞外,山高皇帝远的,又有长城相隔。”
“后来,回纥
不断壮大,朝廷也一次次借故削弱我们的实力,直到如今这个局面。”
“现在,其实朝廷的意思是让所有塞外军都退回中原。以长城为界,这我也说过了,而且公子来时也看见了,大唐太平多年,万里长城早已年久失修,根本难以抵御外族入侵。”
“而且,退守长城,这只能算是个最蠢的办法,而非良策,傻子都能想到,同时,这般想的人,全是傻子。”
“当年马谡为何失街亭,为何?皆因竖子自大,没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还有,当年六国攻秦,六国军力亦是十倍于秦军,那是秦国刚刚崛起,若战,必败无疑。而秦国怎么做的呢?”
“‘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
“我们在这塞外多年,对此地地形了如执掌,更习惯了草原作战,若不是实力悬殊太大,我们怎会节节败退。”
“其实,说实话,这两年与回纥交战,我们也是退多败少,败仗吃了不少,但是伤亡并不重。”
“若是我们和回纥实力相当,我们岂会吃一次败仗,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楚毅说着便就一拍桌子,窜起了身,不过随即便就一声长叹,又缓
缓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当然,这可能也是圣上一直不信任我们的原因,以为我们保存实力,另有所谋。”
“将相不合都是流毒无穷的,更何况是君臣。”
“如今朝野,圣上年迈,怠政多年,前有李林甫,后有杨国忠,将朝堂搞的是乌烟瘴气,以至于群小当道,禽兽食禄。”
“大唐虽然目前是太平盛世,可是西南,吐蕃虎视眈眈,两次征讨南诏又是尽皆大败,还有那河北,主上还以安禄山一胡人镇守。”
“这安禄山,我是与他打过交道的,这人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看着胖乎乎,憨厚老实的样子,可是,典型的笑面虎。”
“以及那东北,宁夷州的突厥人史思明,亦是早有反心。此二人拥兵接近十万有余,而且还是精锐军。”
“西南两头猛虎,东北两头猛虎,如果再让回纥打到长城脚下了,那大唐可谓是四面楚歌了,到时若是一方而起,四方相应,怕又是一个五胡乱华!”
楚毅说着便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而后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看了看林雨寒,片刻“公子听到我这话,反应倒是没我想象中强烈啊!”
“以前我少关心边关之事。”但听林雨寒答道“不过之前遇见了泰山派
的聂云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