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镖头只能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先拖住领头的几个,边打边撤,让其余人先冲到平川地界。
那里有平川城的黑蛇重骑巡逻,这些匪类断不敢过去的,如此商队便安全了。
卢谦到底手下功夫不弱,双槊上下翻飞,指左打右,声东击西,虽未能取人性命,但好几槊俱是刺在对方几人的胸甲上。
那胸甲受了他一刺,明明白白凹下去一块,着甲的人胸口一闷,也是受了些暗伤,
心中惊悚,知道这个镖头刚刚不胆怯,原来是半步破甲境。
他心中已经不敢大意,只小心与他缠斗,只是这样一来,便无暇去攻击商队了。
其余匪人围绕商队砍杀,商队护卫以车为盾,又放冷箭,又伸枪突刺,
还有刺鼻的浓烟熏得人双目难睁,匪人劈砍效果不显,一时竟让对方突围而去。
山匪始料不及,罗家商队行走天下多年,本来押车的功夫都不俗,
加之一个卢破甲,又有些防范的手段,一时间竟然被他们逃了出来。
山匪弩弓齐射,在几十人砍杀之下,商队倒也留下了两辆车,五六具尸首,三五个俘虏。
领头的山匪有心继续去追那罗家的车队,却被卢谦率几人拖住,只眼睁睁看着商队跑远。
领头急了,便口中呼哨一响,那些埋伏在一边的山匪听得明白,便收了弓弩,与其余人汇到一起,提枪纵马去追。
几名武师境的山匪,人人骑得一匹好马,紧紧追赶商队而来。
商队最末尾的,便是些骑着骡子的小生意人,然后就是骑着驽马的方后来与不敢狂奔的胡老丈祖孙两个。
几人与商队越来越远,而后面的追势丝毫不减。
眼见着不过百步之遥,方后来心中计较了一番,便对胡老丈喊到:“我去拦他们一拦,你们先走。”
胡老丈吃了一惊:“袁小友,此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那山匪穷凶极恶,你万万抵挡不住。”
方后来摇摇头:“胡先生,山匪坐骑精壮,一会便能赶上我们,他们有刀有弩,到时我们谁也走不了。”
又转头看着后面纵马疾驰的山匪,“先生先去平川城,我随后就到,小子尚有自保之力,先生不必担心。”
随手用刀鞘在乌审马屁股上一拍,马吃疼加速而去。
胡老丈扭头对后面大喊:“千万小心......”话音未落,便被乌审马带着跑出去老远。
方后来心里也是有计较的,这山匪不是善茬,刚刚一路已经砍翻了好几个商客。
那还活着的行商,只管讨饶,倒是没被杀,只被一齐打昏,捆在一起,丢在路边。
现在又眼见他们马上要追上来了,这胡老丈有几分傲骨,就怕不会说些讨饶的话,
一旦被追上,这祖孙二人的性命堪忧。
后面这骑着骡子的几人,更是跑不了,眼见着就要做俎上鱼肉,方后来于心不忍。
更重要的是,卢镖头说的那弩是大燕国的,而且是新物。
方后来对“弓弩”十分敏感,之前在云岭关溜达的时候,特地去守城兵那里转悠过,留意过大燕弩。
刚才看去,这山匪使的弩,确实是大燕的。
一般山匪用个弓便罢了,劫掠的只不过是商队,而商队怎么会有甲?
没有甲用弩来打,这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
又想着贡品车队去大邑,必须途经此处,怕不是与大燕国贡品车队里走私的弓弩配件有关?有心去探一探究竟。
当下勒了马绳,拨转马头,他反身往回跑去。
那落在后面的几个骑着骡子的行商,忙不迭追着商队,却看着方后来迎面过来,俱是懵了。
这是吓昏了头吗?逃命的方向反了。
也来不及说话,一个照面的功夫,方后来已经侧身过去了。
方后来寻了个蜿蜒路的拐角,探手入怀,扯出一叠符箓,撒到路旁。
又下马运掌如飞,劈起路边山石,布了个五行困兽阵,便抽出腰刀,蒙了面,远远站定在路中。
不过喝口水的功夫,便听前方踢踢踏踏跑来五匹快马
那匪徒气势汹汹,一手拽缰,一手持枪夹在肋下,猛冲过来。
平日嚣张惯了,此时眼见路中站着个蒙面的拦着,心中恶气顿生,
连持缰绳的手都松了去,双手挺握长枪,便要将方后来当胸挑了去。
方后来冷眼看着,待群匪进了阵中,右手刀倒提在身后,弓步运力,左手厚土诀捏起,斜斜划出。
一道真力沿着体内阵法轨道运转,最终贯于左手诀中,法诀微微前送,真力打在地面,一声爆响,四围符箓裂如齑粉,带着五行困兽阵骤起。
黄土地上,烟尘涌起。
那五六匹马一踏入阵内,便如入泥沼。
前蹄松软着不了力,后蹄却奋力蹬起,便如疾驰中中了绊马索,
一个倒栽葱飞了出去,连人带马,摔了个真真切切的人仰马翻。
几人倒地受伤,却又被脚蹬子勾住,让那倒在地上挣扎的马胡乱踹了几脚,
那蹄子结结实实挨在身上,他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