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来畏畏缩缩走过去,用捆着的手给他摸了摸鼻息,又按了脉搏,吓得大叫:“打死人了啊。”
郑老狗傻眼了,抬腿给方后来一脚:“你看清楚了没,瞎说什么死了,快点救。”
方后来哎呦一声叫着,又趴下身子,细细看了看:“死的透透的。没得救了。”
郑老狗急的举刀要劈下来,方后来装着害怕,一个翻滚,躲到一边。
郑老狗没心思理他,只能速速派人去山寨报告给了孙将军。
不多时,孙将军便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进了洞。
验看着陈葫芦身上的七八处刀伤,他脸色越发阴沉。
回头一脚将郑老狗踢出老远,一顿怒火倾泻而出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还起内讧了,寨内严禁私斗的规矩,你们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明白?”
郑老狗口吐鲜血爬了起来,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其他几个守卫,也身抖如筛糠,一起跪在地上。
孙将军怒吼道:“守卫都换了,这几个都给我绑了,带到大厅去。”
众人来到大厅中间,将那郑老狗与一众守卫押在堂下跪着。
方后来也被捆着手,歪歪扭扭着被扯到了堂前。
他还在拼命挣扎着:“这与我无关啊,我要回洞里去。”
有人嫌他烦,后面踹了一脚,他哎呦一声跌在堂前趴着,半天爬不起来。
又看周围人吃吃发笑,没人理睬自己,这才老实了些。
孙将军登上堂上正座,其余人分列两边。
他四周打量一番,见人差不多到齐,便一拍座椅扶手,腾得站起来,一拱手:
“各位弟兄,本将军奉命率各位来此安营扎寨。
本想着大家患难与共,富贵共享,既为安身立命,共创一番事业,也为各位弟兄谋一条财路。
结果今天有人不顾道义,起了内讧,竟然对自己弟兄拔刀相向,还死了人。”
有那不明白的人,顿时哗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张将军冲前面招招手,有人马上用担架将陈葫芦的尸体抬了上来,摆在堂前正中。
几名与陈葫芦交好的,看到此景,立马扑上去,嚎啕大哭:
“陈兄弟,刚刚还一起吃酒,你怎么就去了?”
其中有一人跳将起来,抽出佩刀,看着在场的人,又看看地上跪着的郑老狗等人,
大声喝到:“是不是你们杀的?陈兄弟武功高强,你们莫不是乘他醉酒,偷袭了他?”
郑老狗等人埋着头,不敢搭话。
孙将军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事情还没弄清楚,李校尉,先把刀收起来。我定会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可那李校尉呵呵了两声,手中刀毫无收起来的意思,口中毫不客气:
“孙将军,我们兄弟跟着你也有些日子了,甜头尝过,苦头可也没少吃。”
他又转脸看着大家:“我说明白点,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奔着当官发财来的。”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有人点头了,他便抬高了几分声音,
“可死也得死个明白,咱总不能像我这陈兄弟,白天挂伤,晚上丢命,甜头没尝到,死的也不明白。”
孙将军脸色骤变:“李校尉,你是不相信我咯。”
李校尉打了个哈哈:“孙将军,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占山为王,
也不想做这些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被人跟着屁股后面叫山匪的。”
孙将军忍住怒气:“李校尉,我之前也说过,这是为了练兵,顺道增加一下财路。”
李校尉阴阳怪气反问:“孙将军好手段,就这么把我兄弟的命,给练没了?
我可看的明白,今天死的可不止陈兄弟一人。外面厢房里可还躺着几人呢。”
孙将军见他语气不善,将一干失利的事情都归于自己头上,不由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
他再也忍不住了:“李校尉,你就这么对上官说话的吗?若是战时,你可死了几回了。”
“将军?校尉?”李校尉哈哈大笑,:“您千万别用官威压我。真若是战时,谁是上官还不一定呢。”
“今天你若不给我兄弟一个公道,明日我便回去七连城,在城主面前告你一个贪财冒功,残害手足之罪。”
堂侧已经有那受伤的山匪,在一边叫到:“孙将军,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莫寒了弟兄们的心。”
更有那心存不满之人,从旁鼓动:“不若明天都回七连城,有酒有肉有女人,总好过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发霉。”
贪财冒功四个字,实实锤了孙将军的痛处,他不由杀意暗起。
见他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孙将军反而语气缓和了些:“李校尉,大家都是为城主卖命,何必互相攻讦,伤了弟兄和气。”
“有没有弟兄和气,”李校尉冷笑:“便看将军如何断案的了。”
孙将军心里气急,却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明着撕破脸皮,想着先把这桩火拼的案子了了,稳了人心,再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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