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啊!!姜公子,如果出事了!我们谁都跑不了!”
姜遗光就知道,他已经听不清自己说话了。
非入镜人,近鬼神者,非死即疯。
就着微光,他能看见身边两个人脸庞涨红发紫,眼睛瞪得很大,溢渗出血。脖子正中有一圈明显的凹陷下去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死死地勒住他们的脖子。可是不管他们怎么狠命去拽都什么也抓不住,姜遗光试着伸手碰了碰,那圈凹下去的痕迹上什么也没有。
没一会儿,他们就咽了气。
鬼不在这里。
是那个近卫,杀了另外两个近卫。
姜遗光慢慢靠近门边,这回他终于看清了。
那根抽绳的颜色,深红泛旧,又细又长,带点儿水光,还有点奇异的滑腻感。
他们进来时,门绳是这个颜色吗?
姜遗光回忆了一下,却不知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他试探地伸手碰了碰,又用刀一划,血流喷溅,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绳子。
是一根舌头。
眼前近卫身影在黑暗中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楚,姜遗光不得不吹亮随身带的火折子,一点微光亮起,叫他看清了眼前可怖诡异的场景。
近卫昂着头,嘴巴张得很大,他不断从自己嘴里往外拔舌头,而他的舌头也诡异得无止尽一般源源不断从嘴里抽出来,越抽越长,吊在门帘两边,绵软地垂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舌头都抽出来了,又怎么还能说话?
姜遗光猛然想到这点,再顾不得等——他刚才离得远就是怕这人发疯胡乱砍到自己,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抽出软剑一抖,绵软如丝的剑绷得笔直,找准时机就将他提刀手指剜了下来。
手指断了就再握不住刀,另一只手同理。近卫软倒在地,大张着嘴,舌头伸出很长很长,看上去怪异又恶心。
姜遗光顾不上他,伸手碰碰门帘,也是僵硬冰冷的,但摸着不像死人尸骨,倒像是……
一剑刺下去,却如刺入活人血肉一般,剑抽出,剑身带血。
门是走不通的,那就只有……
姜遗光从近卫身上搜出了令牌荷包等事物,全放在自己身上。他见过的尸体也多了,千奇百怪什么样都有,因而眼皮都没动一下,几人身上都摸索完以后,提着他们身上的长刀来到帐篷边。
刀尖对准帐篷底,忽地用力往下捅,斜斜撬入底边飞快绕帐一周。
躺在当中的三个人脖子边上崩溅出一溜鲜血!
姜遗光看也没看,帐篷不大,他沿着底飞快绕一圈把底边都剜了一道,才猛地飞身踢开。
就像砍柴时先砍了一圈痕后再劈断一样,帐篷应声倒地,地上三人头颅齐齐断开飞出去。
几如重见天日一般,一圈士兵愕然地看着正当中手持长剑身上带血的姜遗光,像个原本倒扣的碗的帐子现在完全翻了个底朝天,而地上……
——地上躺着三具无头尸体,断口处还在飚血!
第370章
护军哗啦啦围过来, 为首一个看起来服色比别人特殊些的已经拿刀尖对准了姜遗光,沉声问:“怎么回事?”
姜遗光同样举了枚令牌。这是属于入镜人专用的牌子,十重以上的又是特制,不知什么质地的木头火烧不坏、水浸不侵, 外圈还镶了一圈暗色金边。在他举起这枚牌前已经有几十把弓箭对准了他, 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他射成筛子, 他却没有半点惧意。
“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前边出了什么事。”姜遗光上前两步把那块牌子放在地上,又往后退, 手腕一抖,沾在剑身上的血齐齐抖落干净,露出莹润的剑光,又轻飘飘缠回腰间。
“你拿着这块牌子去前面求见公主,她会明白怎么回事。”
他从头到尾表现得镇定, 又是和那几位大人来的。那人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加上先前打马离开的统领一直未归,也没有消息传来,他就更怀疑了。
前面真出事了?这人是不是刺客?和他有没有关系?
其他人也跟剪了舌头似的面面相觑, 就等着他发话, 看是把这人迎走还是把他当场拿下。
那人又扫一眼地面,心里一突, 当即惊出一身白毛汗。
他本以为是眼前的年轻公子哥儿把刚才三位大人杀了,可、可要真是这样,三颗人头去哪儿了?帐篷都不在, 地上有什么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根本没地方藏人头。
更何况他也是杀过敌剿过匪的,知道里头的门道。
那公子哥儿使的软剑看起来是把利器, 能杀人,但要想把人头直接剁下来那绝对不可能。他们平日剿匪使的大刀砍两个就要卷刃了,刽子手行刑的刀更厚更重,这样才不会卡在骨头里。他那把细细窄窄的剑怎么可能切得下来?
还是一次三个?
那几位大人一看也是有功夫的,外边巡逻的可是半点打斗动静都没听见啊。
还有这帐篷……
不对……
这么说起来,前面……前面可能真出事了!
刚才还热热闹闹能听见唱戏的放鞭炮的动静,怎么现在什么声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