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姜遗光的车厢里情形不像白骥所想的那样。他正在和一个经常跟着自己的近卫低声说话,另一个时常跟着他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但要是有个熟悉他的武功高强的人在,很容易就会发现现在车里的“姜遗光”是假扮的。
真正的姜遗光早就在几天前入了镜,未免车队人心不稳,才要人易容成他的样子。现在这些伪装成他模样的近卫也有点担心——姜公子进去好几天了!
关中和其他地方又不一样,这里曾是多朝古都,相传秦皇陵墓也在此地。因此虽然本朝太祖并未在此地建京,但在关中地区设下的兵防并不比其他地方少。尤其是长安城,驻扎军队之数有时甚至能和京城持平。
这样严密的安防,若不是他们有朝阳公主监国时批下的圣喻,加上似乎有人提前来打点过,否则根本进不来,更不用说他们车队里还有十几口棺材。
他们现在就在长安城外,据说再往里头几十里,就是骊山。骊山底下,就是秦皇陵了。
长安内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见到驻扎的大军的身影,马蹄声滚滚,黄沙漫天、城墙高大坚实,一眼望不到边,当中肃杀之气冲天!
一座帝王陵在此,还是那位千古一帝,无数盗墓贼都想着一窥其容。要是有幸能得到其中一件宝贝,那这辈子可就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了!
抱着这个念头的盗墓贼很多,但一个都没能成功。首先光外面的护军就不是普通人能混水摸鱼闯进来的,再有,就算真的有人能闯过护军、找到地方、摸着门,没点家伙开道他们挖到地老天荒也挖不到一根柱子。
听说很久以前,有个顶厉害的盗墓贼,他先想办法给护军送礼,当上了个厨子,再后来监守自盗立功当了个小兵,十几年里除了不断打听摸索外就是一路往上爬,变成百户、千户。最后他说动了自己手底下几十号心思活动的人一起叛逃。
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敢奢望能够打开真正地宫。在这儿守得越久,越明白骊山下埋着的这位皇帝的陵墓有多么可怕,只要能带走一点点宝藏,他们就可以再也不用当个小兵了。
……但他们全都死在了外围。
他们接近了骊山脚下,找到了最外围。本以为能够好歹找到外围地宫的一些宝藏,但他们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全都没了。
其实没有大军守着,盗墓贼也进不来。
普通小老百姓不知道,那些驻守的将士们也不知道。白骥倒是读过书,知道些前朝时。在大梁以前的几个王朝,对秦皇陵并不这么上心,更多像是一种无视。
不看守,不特地保护,也不破坏,更不用说像这些盗墓贼一样挖掘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这样,这座地下宫殿陵墓也好好的,没有遭到一点儿破坏。
那位人间帝皇的威严,即便过了数千年,也不是一两个小蟊贼能辱没的。
不过后来的几个王朝不知为什么渐渐也开始派兵驻守,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不过望着城门感叹一会儿,前边近卫就已经拿着东西和那些人不知说了什么,顺利地进了城门。他们这一车东西拉进城门边上一间小角房里验过,确定没私藏人后就很顺畅地放行了。
……
驱傩击鼓吹长笛,瘦鬼染面惟齿白。
暮色,星空,广场,篝火。
数十个高大男子戴着非常奇特又夸张的狰狞面具、身披熊皮、虎皮、狼皮等野兽皮毛,头上戴着鲜艳的禽兽尾羽,围着当中半人高的篝火转。
正当中的篝火上架着一整只从正当中劈开的猪,刚架上去烤没多久,生肉新鲜的香气和表皮微微炙烤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广场周围还有一些小的篝火堆,上面无一例外都烤着锅子,锅里有鸡、鸭、鱼、鹿,还有几个锅里就是素的苦苦的汤水。
但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火堆的食物上,周围人都在看广场上的人们。
他们的步子迈得十分奇特,很缓慢,又不是单纯地行走,每一步都迈得慢腾腾又极大一步,做出沉重的雷霆万钧的态势。
他们的手臂也张得很大,肩胛高高耸起,就像是遇到敌人的猛兽拱起背炸开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庞大那样。
他们的嘴里发出低沉的模仿野兽的嘶吼,又加了人独有的怪叫,手脚的动作和嘴里的吼叫都和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周围是或拍手跟着跳或摇铃击鼓的人们,他们也都戴着凶恶狰狞的面具。
每绕半圈,便齐齐暴喝一声响。每到这时,正当中的火苗也被吼声震得一颤,就像火也害怕人们的吼叫一般。
这是陵庄的人们在除夕前的驱邪傩舞,这场活动又叫傩会。
从二九到三九四九……这几个日子的晚上都要举办一次傩会,等除夕夜当晚还要跳一次,那一次更郑重、更盛大,所有人都要来。不仅每个人都要跳,他们的神婆和男巫还会给大家赐福,洒福水。
只有这样,他们新的一年才不会被鬼怪所害,不会有疫鬼光顾,去年被野兽咬死的那些人不会变成伥鬼回来害人,他们的庄稼也能好好长大。
今天正是三九日,陵庄里多了几个外乡人。他们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又都会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