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褪去湿衣时,忽又一愣,道:“罢了罢了,我不脱了,你歇开眼布罢。”
林尘道:“怎么了?”云清岚闭嘴不言,她这双手动弹不得,又怎能褪衣?只此事羞于出口,林尘越是追问,她除却脸色更红外,却也别无他法。
林尘一拍脑袋,只道自己当真疏忽,竟忘了给云前辈解绳。于是告诉云清岚,自己虽解不开绳,但有一技法,可将此绳烧灼断开。云清岚问道:“是那一招么?”林尘点头,征得云清岚同意,当即双手运力,朔阳刀再显。
适才轰开巨石,已耗去两次朔阳刀,若非身处石室,四下并未危机,林尘实不敢用底牌解绳。
他右手五指并拢,化成手刀,随意念一动,太阳之力附着手上,将其染成金红之色。远看似灼灼烈日,近看却如金石玉器。
林尘朝云清岚走去,自是万分谨慎,生怕误伤云清岚。两人只距三步时,云清岚浑身温暖,体内的阴寒剑伤竟被缓缓压制。
朔阳刀已显迹数次,但尽皆最危机、最险恶的情况用出,当时两人均生死游历,云清岚无暇细想,更抽不出心思观察。
此刻石室只二人而已,既无危险,也无外扰,心思自然活跃。见那朔阳刀再显,云清岚更惊:“此灼热之力,并非出自‘奇物’,而是林尘自己催动。看来我低估林尘天赋,他远比我预想中,更为不凡。”
距离更近几分时,云清岚大觉惊奇,从未遇到过这般精纯的太阳之力。随“撕拉”一声,云清岚手腕处绳索断裂,林尘急收技法,若再进半寸,便会灼烧云清岚双臂。
云清岚眉一挑,紧缠许久的手腕兀一松开,血液涌入双掌,掌心不由微微发麻,好似蚂蚁噬咬,却不觉疼痛,只觉舒坦。她身上绳索,乃出自七链门,单以坚韧而论,不及虎爪门虎筋绳,全旨在绳结隐蔽不显,且环环相扣,用蛮力硬拉,力道便会传递各处,巧妙化开,使人若无特殊法门,难以破解开来。此刻林尘灼烧断裂,这束缚手法,自也随之破解,云清岚十指玲珑,左一勾,右一拉,巧之又巧,便将身上绳索,尽皆抖落了。
云清岚面露喜色,试动双臂,因长时反扭身后,关节稍有粘滞,活动不舒畅。云清岚提一口气,左右轻轻摆手,便听一阵关节响动,云清岚双手好似清风一般,轻轻飘荡,又恢复灵动。
林尘道:“云前辈,我困了,先歇息一二。”云清岚道:“好。”心中欢喜不已,手脚自由,总不至全依赖他人。
因三记朔阳刀尽数用出,此中疲劳,远非剧烈对敌,体能消耗所能比拟。林尘一闭双眼,便立时沉睡过去。
识海深处,黑白磨盘缓而转动,或因林尘此番际遇,凶险太甚,常在生死游离,激发体内潜力,如今睡着后,黑白磨盘竟自主旋转,虽速度极慢,但那好处却实打实。
两个时辰过去,林尘精神饱满,眼睛微开,忽然一愕。见那火堆旁,正坐着一具曼妙躯体。林尘哪敢多看,心只道:“好一番美景,但如今情形,我万不敢得罪云前辈啊。”便视美景如无物,闭眼假装沉睡。
然真睡与假睡,云清岚嫣能分不清楚,她不动身色,深处摸一摸架在火堆旁的衣物,心道:“定给林尘瞧见了。也罢,他装睡,我也装不知,否则我斩他不是,不斩他也不是。”但那羞赧神情,又有几缕火光扑面,显得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云清岚穿好鞋袜,整好衣饰,一切妥当,端正坐在火堆旁,好整以暇等待林尘“醒来”。好一会,林尘轻咛一声,爬起身来,懒洋洋道:“睡得真香。”云清岚嘴角微抽,明知故问:“醒了?”
林尘伸一懒腰,点了点头。云清岚看着林尘,莫名有些心躁。两人状态良好,一番寻常交谈后,自是共商离开计策。
云清岚道:“却也不急,你轻功太弱,我先传你一些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