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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沅强压伤势,挺进一步,两指点向太叔中。不料太叔中兀的横跳,毫无征兆,“噗通”一声落入水中。苏沐沅心道:“这厢是甚么情况…太叔中怎在此处?…呀!我的船!”惊见自己的小舟远遁而走。
苏沐沅忽想:“太叔中本身然重病,昏迷不醒,方才突然杀我,定是‘三十六式浑然梦’所至。莫非…莫非是那小子!”已知何人弄鬼,喝道:“林神医,既见本夫人,何不堂堂正正见上一面。本夫人又不杀你。你跑甚么跑。”
林尘见身份败露,所性不藏,站自船头道:“苏夫人,大伙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互相为难。你走你阳光道,我过我独木桥,岂不美哉?”苏沐沅心中惊讶:“果是这小贼,先前我还道他老实,实则他最狡猾!”说道:“林神医,你来我山庄做客,不告而别,未免失了礼数。”
林尘驳道:“你囚禁客人,方才失礼。你这龙泉山庄,小子无福消受,扯呼,扯呼。”船桨全力一拨,行出数丈,船身半隐入雾中。苏沐沅眼见再不出手,便叫他遁走,岂能甘心,随即左右环顾,见几块碎裂木板,当即朝小舟投去。
林尘翻转船桨,朝天上一拨,哗啦啦涌起一片水浪,化做厚实屏障。木板等块大之物,本极难击穿水屏,纵有千均巨力,遭水流一阻挡,难留其千一。但苏沐沅何等修为、何等实力,木板从她手中掷出,本便暗藏巧力。竟生生穿过水屏,不起水花,不受阻碍,径射而来。蕴含极高明的掷器手法。
这一掷苏沐沅实已留手,倘若击中,林尘定昏厥三日。苏沐沅心狠手辣,但总不舍杀了林尘,这一点她自己也未曾觉察。
许是那日晚宴,林尘花言巧语,确讨得她欢心。但林尘若落她手中,决计不会好过。
林尘脚踩游春步,如此一跨步,灵巧避开,暗暗心惊,已知自己绝非苏沐沅对手。为今之计,唯有借助浓雾遮掩遁逃。
当即用力划桨,不消多久,便拉开数丈距离,竟隐入湖中不见。苏沐沅身处大船,本便不如小船灵便,见林尘消失,心不住一慌:“我陷落雾中,生死尚难断定。好不易遇到此子。且将他擒下,便是死也有人垫背。日后入了黄泉,也叫他听我差遣,做一服侍小童。”明知纵使追到林尘,对处境、对自己并无甚么用处,空耗气力不讨好处。却仍全力追寻。
只林尘行入雾中,如何能见得?
苏沐沅辨清方向,几跨步行入船舱,摆弄船内机关。见大船即刻启动,即刻朝西北驶去。不消多久,便又追上林尘。
苏沐沅心下一松:“你便跑罢,跑得过我大船么?”脸上始有笑意,受困雾中多日,单调无味,这一追一逐,反叫她乐在其中。
林尘暗暗叫苦,喊道:“苏夫人,我林某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何苦苦苦相逼。”苏沐沅心中冷笑:“我苏沐沅想怎样对待一人,岂用问问对方同意与否?”说道:“沐沅只是想请神医上船做客罢了。沐沅从没打过、骂过神医,神医何至如此怕我?”
林尘拼命划桨。速度终不及大船,暗道失策,倘若知道那龙泉流香号能这般快。他何苦来一计“金蝉脱壳”,直接开船遁逃便是。
当下船桨急朝左拨,船头调转,向右行去。苏沐沅暗啐一嘴,骂一声:“狡猾小子”。调转船头。大船直行虽快,但掉头甚慢。林尘借此拉开距离。
苏沐沅眼见如此遁逃,极难追上。忽想:“且看我小施一术,叫你原地等我。”自乾坤袋中取出玉琴,俏立船头弹奏。琴音荡出,林尘心神一缓,划桨动作立止。
好不易强抽心神,惊觉两船已十分相近,狂拨船桨,再调船头。苏沐沅眉头轻挑,怎容林尘轻易逃去,五指疾拨琴弦,陆续数道琴音传扬而出。林尘动作再是一顿,心想:“我且用笛音抗之!”取笛吹奏。一手拿笛,一手取浆,同时分出部分心神观想黑白磨盘,一心三用。委实忙得不可开交。
琴音、笛音相互交灼。若论道行,自是苏沐沅远胜。只林尘笛音只用做护体,又与“魂”相合。林尘完整领悟炼魂大法、万全魂法录两大心法。魂道造诣实在深极。两相结合,竟如江河中巍峨耸立不动分毫的松山。任由苏沐沅琴音干扰,他自从容应对。
苏沐沅委实大奇:“此人年纪轻轻,音道、医道、武道皆有造诣,实是位不可多得之人才。哼…你不反抗便罢,愈反抗,我便欲要将你擒下!”急拨琴弦,弦中并无杀意,却叫人听着失神。
林尘手腕一抖,拉扯碧波绳,太叔中再从湖中跃起,扑向苏沐沅。苏沐沅道:“太叔中巅峰时尚不是我对手,想用他防我,妄想!”袖子一拂。苏沐沅袖子宽大,再长两尺便可到地。这一拂好似布袋舞来。卷住太叔中,甩在船身甲板上。“砰”一声摔得结实。
太叔中双掌乱拍,船身震之又震。苏沐沅忽然嗅得火药味,面色骤变,下刹那“轰隆”一声传出,船底被炸出了一个窟窿,不断渗水。
原来林尘早在船舱中埋藏火药,设了较长引线。估计时间,早该爆炸。却不知是湖中水汽太重,还是林尘流年不利,运气不佳,迟迟没能爆炸。
于是林尘突生一计,将太叔中丢入龙泉流香号上。他若能弄些动静,引得船身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