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苦大仇深的一脸,他说:“姜少爷,能不能给找个法医过来啊?”
“不行。”姜越的声音笃定道:“不能让别人来。你快点找。我给你加钱。”
兰桑简直要哭了,压着内心的各种不适,哆哆嗦嗦地把手伸了进去。想也知道,姜越断不可能让别人再插手这件事情。翻找了好一会儿,姜越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在外面催促道:“你找到没有?”
“等一下……我刚好像摸到了……”
“你摸到什么?”姜越问,声音有一些警惕。
“呃,没有。我是说我刚刚好像在他锁骨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大概是……我要拽出来……”
外面不再传来姜越的声音,整个冰库里仿佛只有兰桑一个人跟着一具尸体。等他找齐两样东西出来时,发现姜越站在很远的角落里。他走过去,姜越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问:“找到了?”
“找到了。”
兰桑把手上的东西摊开给他看,姜越却飞快地转过头去,“尸体要怎么处理一下吗?”
“要。不过我要先去准备一些东西。遗容太差,得画个妆吧?还有衣服……”
“那去吧。”姜越说道,顿了顿,“要用最好的。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兰桑嘴上说是,心里却在道:大哥,死人衣服都那个样,你要什么最好的啊……
大少爷的疯病好了发,发了好;晚上发,白天好;今天发,明天好。当然这事只是姜氏内部消化,没人敢往外传。人们私下里摇头叹息,姜越以前多风光啊,人长得好,又是明星,又得家里老人宠爱。尊老爱幼,正义使者,天之骄子,上帝宠儿,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然而再看现在,怎一个荒唐了得。
姜越大吵大闹,要翻修宗祠。还找来个二不挂五的风水师,要现在修,马上修,立刻就要动土,十几辆挖掘机都调过来了。家里的老家伙们吓得不得了,开玩笑,要动祖宗的地方?!姜越这是被宠的没边了,要翻了天了!
老人们自然是不同意的,没人会同意。不同意怎么办?姜越才不管谁同不同意,他说要动,那就是要动。一边绝食威胁,一边强行拆迁。宗宅里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还天天传出姜越折腾自己的消息。老人们哭天抢地,有骂的,有哄的,有劝的,却没一个降得住姜越。仿佛他就是要搞得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最后无奈,老人们的代表站出来一个表叔公:那就翻修吧。宗祠也有快七十年没翻修过了,既然姜越要修,那就让他修去吧。
姜越一下就开心了,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他的名义上是翻修宗祠实际上是暗地里修天罡墓的计划。翻修祠堂的大事很快提上了日程。外围都快被拆差不多了,里面紧接着也要开始动土。祠堂里机器轰鸣,尘土乱飞,每天都有老人家进去烧香烧纸,怕惊扰祖先神灵,特来请罪。
老人们对姜越颇有微词,在时髦时尚的年轻人眼里,姜越也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但是谁都知道,即便姜越是个神经病,他也是个了不得的神经病。以大兴土木翻修宗宅为第一步,姜越开始正式加入姜氏执政团,跟在现任家主姜朝安的身后,参与大大小小的会议,甚至决策。
姜越脑子不灵光,时常听不太懂会议上到底在讨论什么。但他就坐在那里,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扫着会场里的人,凭着一股气势死撑到底。
出了会场,一个老辈子跟旁边的人嘀咕:“凶巴巴的吉祥物一点都不可爱。”
他刚一嘀咕完,姜越就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叔,你说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我说阿越这孩子比以前更帅了!”
“我现在收集大家关于会场安排的意见,刚刚有人提到椅子太软了容易睡着,我打算下一次换成硬板凳。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吗?”姜越眨巴一下明亮的大眼睛,真诚的问道。
“啊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
“不行,每人必须说一个。”姜越举着手中的小本子和笔,仔细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笨拙的笔迹写了好多小意见。
“啊哈哈哈哈可不可以请假啊有些会真的很无聊啊老人家想要在家睡觉啊!”
姜越顿了一下,然后低头唰唰唰记下笔记,“多谢,我会建议三叔下次请一个乐队在旁边。”
冲两人微微鞠了个躬,转身去逮另一波人去了。
从此,姜越的勤奋好学,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成了姜家人的噩梦。叔叔伯伯们心里在呐喊:阿越,最大的意见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老坐在后面盯着啊!连瞌睡都不敢打啊!说话也不敢啊!叔叔心里真的好毛啊!你比读书的时候班主任还恐怖你知道吗!!!
奇怪的就是,无论姜越怎么折腾自己,哪怕他不吃不喝,淋雨,宿醉,只要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他依然是面色红润,身强体壮,看起来健康的不得了。尤其一双漆黑的眼睛愈发深邃慑人,像黑曜石,透射冷冷寒光。惊鸿一瞥、总让人不寒而栗,心里发毛。
仿佛经此大变,姜越寡言少语,果决利落,无形之中成长的更加强大充满震慑力。虽然因其独特行径引得人们私底下怨声载道,但同时他也深得执政团的赞赏。
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