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李上阳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吐了一口血,但还是满脸杀意,倔强昂头。
林孤生点了点头,这李上阳确实可以,有一腔力气,赤手空拳打十几个人勉强落下风,是个猛人。
“你这贱民,砍了也就砍了,死不足惜,竟敢大放厥词?”赵少爷狞笑,挥了挥手,有打手举起刀,就要砍下。
老李大哭,却被人摁住动弹不得,老泪纵横。
林孤生叹息,一指弹出,碗内的酒水瞬间激射而出,如箭矢一般传出破空之音。
“轰隆”
“啊——”
两个打手捂着手臂,砍刀“哐当”坠地,
哀嚎一声。
赵少爷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孤生,后退几步,惊骇道:“真气……真气外放?”
林孤生淡然道:“算你有点眼力。”
赵少爷笑了笑,抱拳作揖道:“兄台,我是锦城南舸县赵家的三少爷赵东来,兄弟有如此武功,不如在我府上做个客卿,也比漂泊来的实在。再者,如今这乱世,凭兄弟的实力就算投军,也能争下功勋,在刺史大人那授予将军衔位,我赵家倒是可以当个引荐人。”
如今刺史大人在招贤纳士,这正是好机会啊。
林孤生淡淡道:“哦,不感兴趣。”
赵东来干笑:“我看阁下与这老赵也是萍水相逢吧?何必插手,惹了一身骚,实在不划算。”
林孤生撇撇嘴,揶揄道:“我就管了,怎样?”
话毕,地上的刀“嗡嗡嗡”颤动,一下子悬在半空,对准了赵东来。
赵东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林孤生,忽然桀桀笑了:“兄弟,你能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今天我给你面子,走了,我随时可以回来,到时候十倍百倍还给他们。你杀了我?锦城虽大,但也是巴掌大的地方,你能跑得了哪里去?还是说你能杀了我赵家上千口人?”
林孤生沉默,那散发寒光的刀剑悬在半空。
拥挤的木屋一下子沉默了。
的确,自己要么把赵家杀干净,否则自己一走,赵家还是会为难老李一家。
这种雄踞一方的氏族世家,很难缠,是有客卿门客的,自己兴许不是对手。
见林孤生斟酌的神色,赵少爷笑了笑,悠然自得道:“凭你的本事,去哪里都有大好前程,何必纠缠这件事?”
林孤生面色铁青。
“如何才能放了他们?”
赵少爷压低声音,问:“你真想救他们?”
“嗯。”
“公子,这种事情你管不过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世道就是这样,这也是上头的政策,公子是豪杰,以后若是有机会建功立业,自然懂其中道理。”
“剥削,压迫,也这么冠冕堂皇了么?”林孤生讥讽。
“公子,你不懂治世之道理。”赵少爷指着那被按在地上的父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人都是贪心的,亦是自私的,人的欲望就像是无底洞,他们今天渴望获得自己的田产,明天就会想要住大房子,如此无休无止。何况,如果人人都有了田地,自给自足,州府的资金往哪里来?要是发生战乱,当兵的都吃不饱穿不暖,谁来冲锋陷阵?至于你认为的苛政,只是州府治理百姓的政策,那就是制造动力,如果百姓生活富足,会衍生出一系列问题,往小了说可能会让生产积极性下降,往大了方面说可能会造反谋逆。只有让这些底层人为了三餐漂浮,为了生活奔波,用尽力气,时局才能稳定。”
林孤生冷眼旁观,嗤之以鼻。
“公子,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把田地给他们,他们过几年也不会像这般勤勤恳恳,也
不会每年大丰收。到时候人人有了田地,人们只会顾及眼前利益,够吃就行,哼,再者,如果鼓励田地私有,这些贱民只顾及眼前利益,到时候这些人把田产一卖,那些有点银子的商人翻身就做了氏族,结果还是一样,反而到时候的社会更加艰难,商人掌权……啧啧啧,百姓更加苦不堪言,现在再怎么样,老百姓起码吃得饱饭。”
“既然你也这么说,为什么还要如此胁迫?”林孤生冷笑。
“公子,这叫杀鸡儆猴,如果我给他开了这个先例,其他人怎么看我?逼死了他,其他人更不敢反抗,秋收又是硕果累累,到时候百姓安稳了,刺史大人也能收到既有的粮食。”
林孤生失笑:“不管你说的如何头头是道,我都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他们的。”
“嘿嘿,不杀也行。如今刺史大人在招贤纳士,我赵家也能举荐能人,公子若是有心,我大可放了他们。”
林孤生迟疑,益州刺史……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皇帝要杀的人,他去不是自投罗网?想罢,林孤生笑了笑:“我是闲云野鹤之辈,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
赵少爷盯着林孤生许久,咬了咬牙,道:“那行,我就给公子面子,再给他老李半年时间!”
话毕,那老李顿时感激涕零,慌忙磕头:“多谢赵少爷,多谢赵少爷。”
“多谢。”林孤生作揖,悬于半空的宝剑缓缓落地,他平淡道:“赵少爷,老李的儿子要投军了,这家里自然就会省出粮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