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游勇此刻一个个睁大眼,冷汗涔涔。
“滚开。”
林孤生轻呵一声,随手把那颗人头仍在地上。
人头滚到一群愣神的兵卒面前,他们才如梦初醒,十来残兵被吓得双腿发软,匆匆逃走。
杨李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感到热血沸腾。
林孤生倒是没觉得什么,像这种黑暗地带,每天都是厮杀,杀人越货再正常不过,比的就是谁更狠。心不狠就站不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与其等麻烦一桩一桩找过来,不如一开始就雷厉风行,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歪瓜裂枣。
可惜,这
里的地头蛇远比林孤生想象的要棘手,他方才那般出手,看似诡异刁钻,能吓到不少废物,在真正懂武的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的确,林孤生只是筑就了武道根基,继承了风伯的部分真气,在武学上还处于刚入门槛。
“等等。”
从远处奔来一支三十余人的骑兵,领头的身披银白铠甲,手持长枪,冷漠开口。
“何事?”
“你不懂规矩吗?”
林孤生幽幽开口:“什么规矩?难不成当兵的就能为所欲为了?”
那统领哈哈大笑,长枪搅动虚空,斜睨三人,傲然道:“在南抚,当兵的还真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背景,敢在南抚杀人,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那这三车东西,本将就替你收了,当买个教训。”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明了,就是觊觎这三车银钱。
李杨二人默默抽出长刀,既然要打,那就打,被人这么挑衅,如何隐忍?
杨守沉是土匪出生,都打心底看不起这统领模样的人,心想当兵的又如何?也和土匪干一样的龌龊事,只不过一个有编制,吃皇粮。
林孤生眉头轻皱,心想看来今天算是不能善了了,他一个人倒是不惧这些兵卒,就是待会真打起来了无暇顾及杨李二人,而且这麻烦一桩一桩找上来,真是麻烦。当即林孤生不卑不亢道:“受朋友之托,押送银钱交付与镇苗军前锋将军宁危。”
“宁危?”
那统领一楞,随即浮现笑容:“哈哈哈哈,既如此,那就把银钱交付给本将吧,你也算任务圆满完成,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你是?”
“本将乃镇苗军何宗宪大将军帐下,重甲骑军‘布’字旗提督将军,陈峰是也。”
林孤生面色一冷,此人说了半天,却对自己的编制含糊其辞,根本没说清楚是不是宁危麾下战将,他如何肯把银钱给他?于是冷漠回道:“宁将军在何处?”
“哈哈哈哈。”
陈峰仰天大笑,手上长枪一挑:“在何处?这个时间点,怕是在黄泉路上了。”
“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露出笑意,忍俊不禁。
“白衣的,老子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直说了吧,你要找的宁危,前几日被我家将军设下伏击,亲卫全军覆没,如今南抚、西抚、东抚三座郡城,皆入我家大将军之手,你这银钱既然是给镇苗军的,如今我家大将军才是镇苗军的主人,赶紧奉上,饶你不死。”
“宁危死了?”林孤生眼皮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禁心情沉重,若是那般,怪不得自己说出宁危之名这里没什么反应。若是宁危还活着,料想他既然是何宗宪帐下的得力悍将,威信健在,一定会有不少追随者。
陈峰冷笑:“就算没死,中了我家主公的毒箭,怕也撑不过这个雨季。”
林孤生深吸一口气,从马车上跳下来,道:“既然宁危已死,银钱拿去吧。”
陈峰顿
时喜笑颜开,道:“还算你明事理知进退,免了本将军一场厮杀。”
那些兵卒一个个更是神色傲然,好像打了胜仗一般,看向三人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心想幸好是跟对了人,看那宁危生前如何得势,自命清高,也不知怎么忽悠了何宗宪大将军,现在大将军被斩于天下城,那宁危果然是全靠一张嘴忽悠,手上没什么真本事,现在被上将军济沧海打的抱头鼠窜,连朋友听到他的惨况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将金银财宝拱手相让,真是憋屈。
杨李二人的确觉得憋屈,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我们走。”
林孤生牵着绝地,转身欲走。
却不料,那陈峰目光落到那绝地宝驹乌黑发亮的毛皮上,来了兴致:“且慢。”
“还有何事?”
“你这宝马不错,多少卖?”
“不卖。”
陈峰哈哈大笑,驾驭着军马行至林孤生身前,饶有兴致道:“在我眼里世间一切东西都是商品,都是有一定的价格尺度衡量的,之所以不卖,也许是筹谋不够打动你,我说个数,你一定会同意。”
“哼哼,那可让将军失望了。”林孤生冷笑。
陈峰悠哉游哉竖起三个手指头,笑道:“你们三人的命,换你的马,怎么样?这桩生意划算吧?本将猜想你不会不同意的吧?”
林孤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杨李二人勃然大怒:“狗东西,老子弄死你。”
那三十余骑兵纷纷抽出佩刀,寒光闪烁,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