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放弃兼并这片土地,在边线设立防线。数百年来,苗人也没有在十万大山建国,和那大荒七十二族一样,采用神权和部族权联盟的方式延续。可以说苗疆是大凉境内的异类,既不归藩王管,也不伏郡县辖。
鹤山口,听闻镇苗军内部发生权力争夺,一支三十余人的苗人队伍在此巡视。
“圣女,翻过这片山脉,就是三抚了。(苗语,下同)”一黑蓝相见苗袍的汉子指着山峦笑道。
他口中的圣女,独自站在山崖前。
闻言轻颦,眸子闪烁乌黑色泽,道:“有马蹄声。”
“马蹄?”那汉子觉得诧异,上前一步凝目眺望,果不其然,山路间有一排黑点冲杀而来,他惊呼出声:“那是,凉军?”
圣女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头戴沉重的银饰,衣裙色泽以蓝、白、黄、红、黑五色修饰古朴花纹的百褶裙,却不觉得妖艳,衣裙抵
足过膝,婀娜动人。而那红润淳白的脸上蒙着一层轻纱,只露出眼眸。
“走,去看看。”
“是。”
圣女翻身上马,不似模样弱女子那般娇柔,一股飒气。
三十骑沿着山路冲下,山谷尽头迎面迟来一批乌黑锃亮的宝驹。苗人生产落后,马匹也是驯服的野马,哪里见过这等绝世好马?这马鬃毛飞扬,肌腱虬实,堪称马中之王,一众苗人登时起了驯服之心,冲杀而去,将绝地团团围住,近了才发现马背上驮着一垂死的白衣人。
圣女眯起眼,摆了摆手。
她一步跃起,高挑的身子如轻燕般,踏空几步便上了绝地背上。
绝地嘶鸣。
被扼住了辔头,圣女稍一用力,那马儿仰天抬蹄。
“好!”
一众苗人汉子大笑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病怏怏昏迷不醒的林孤生失了重心,要跌落马下,圣女不慌不忙,伸出另一纤纤玉手,抓住了林孤生的衣领。
圣女轻叱一声,狠狠一用力,竟把绝地上身压至地下,踩出一个泥泞的深坑,马儿悲鸣,想用力起身,却动弹不得,反而刨出大块泥土,许久,绝地口吐白沫,头一歪,累倒在地。
“好——”
一干苗人四下冲来,有苗人踩着绝地的头,笑道:“圣女,这怕是凉人训练的好驹,应是军马。”
圣女不语,只是斜目看向左手提着的白衣少年。
林孤生浑身软塌塌的,像断了脊梁,若一滩烂泥,双目紧闭,气息若有若无。
绝地见状,眼睛红了,又欲挣扎。但被苗人踩着头颅,毫无尊严底线,动弹不得。
“这马倒也忠诚。”有苗人点评。
也有苗人不以为然,笑道:“这小子细胳膊瘦腿的,比女人还腻的皮,应该是凉人的公子爷,说不定是随军狩猎的,落到咱们手里算是他这辈子运气不好,哈哈哈哈。”
“不。”
圣女微微抬头,直勾勾看向山谷。
“圣女,您说什么?”
“我说,他不是狩猎的,是被人猎杀的对象。”圣女声音清亮,没什么情感,只是她的眼睛何其锐利?一眼就看出林孤生的疲态,五脏六腑都溢出血迹,怕是经历连番大战,早就在生死间飘忽不定。
苗人们面面相觑。
下一刻,山谷尽头冲来数百骑兵,俱是驻守西南防线的重甲悍卒。
三十苗人勇士纷纷肃穆,抽出弯刀,虎视眈眈。
临近百步远,为首的镇苗军旗主微微挥手,抽出佩刀,看向拦路的三十苗人,眼神阴沉,这不知不觉追击了一夜,此刻天空泛起鱼肚皮,即将天亮。
“凉童,你好大的胆子,私自越过边境防线,意欲何为?”有苗人汉子扯着嗓子,用一口蹩脚的西南腔嚷嚷道。
奉命追杀林孤生到此的提督旗主司境安听到“凉童”这个称谓,登时火起,这些未开化的蛮夷如此蔑视自己,真是奇耻大辱,但转念想到的确是自己的军士越过了十万大山防线,这要是给苗人找到爆发战争的借口,自己就是罪人。到
不是惧怕苗人,而是如今军中初定,还需要时间调整准备,此时大战,不占人和,再说那林孤生落入苗人手中,这些苗人歹毒狡诈,怕是绝无生还可能,他也算安心了些,于是沉沉喊道:“撤兵。”
一众苗人汉子哈哈大笑,尽显讥讽之色。
有苗人肆无忌惮喊道:“凉童,没胆子以后就别踏足苗疆,回你娘肚皮上多吃点奶,长点胆子。”
司境安勃然大怒,身子一抖,强忍住下令回去厮杀的冲动。
“哈哈哈哈。”
一干苗人吹着口哨,嘲笑。
圣女提着林孤生,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圣女,这人……(苗语,下同)”
有人开口:“杀了吧,凉人,死不足惜。”
“带回去。”圣女平淡开口。
几个嚷嚷杀了林孤生的苗人汉子大惊,赶忙开启劝诫起来,说苗寨从未有凉人踏足的历史,这会引发十方苗寨的众怒和猜忌的。圣女不语,等他们说完,才细手一挥,把林孤生甩到马背上,淡淡道:“我意已决,走吧。”
……
苗疆又称之“十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