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叫声‘师父’。”周观雨眯起眼,似回到了那久远的被封存的在心间许多年的记忆。
那时他也曾是一个书生意气的少年。
林孤生顿时肃然起敬,惊出声音:“周叔,您是说……枪圣是我父亲的师父?”
周观雨摇头:“要是师父,也就好了,算是半个师父吧,当年枪圣在广陵,提点了你父亲的戟道一二。你父亲也曾想拜他为师,枪圣说缘分不到,强求不得,如此……此事便搁浅了。”
林孤生若有所思,有些紧张地问:“周叔,您说我的机缘……莫非枪圣在江城?”
周观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笑,“不止在江城,还在黄鹄矶军校,他年岁已高,又不愿斩道,即将羽化,打算收两位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嗯,先前我也曾叫你济桓哥和晓鞍哥去拜访,但终究不是那块料子,用枪圣的话说就是缘分不到。”
林孤生闻言叹了口气,“那我,兴许是没资格
拜入枪圣门下的吧?”
“孤生,切莫妄自菲薄,你的资质万里挑一,放眼天下,谁敢说你资质不行?你的悟性也好,我始终相信,你只是习武太晚……孤生,不要这般轻视自己,就算你十年二十年没走出一步,我也宁愿相信你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多谢周叔宽慰。”
“枪圣已经收了一门徒,是那荆州牧吴玄陵的小儿子,叫吴宝俊,他还有一名额,这些天,陆陆续续荆州许多世家都送上了家族最杰出的年轻弟子上黄鹄矶,但无一例外,都是缘浅。孤生,三日后,你跟我上黄鹄矶,若是有缘,合着枪圣的眼,便好生在他那里学点本事;若实在无缘,便留在军校,参与训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失望,你总归是有收获的。”
林孤生郑重点头:“多谢,周叔。”
“孩子,无需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
后山,有小院。
“大哥,你说父亲让林孤生去黄鹄矶军校是什么意思?军校可不只有咱们周家一手遮天啊,要是他的身份暴露在吴玄陵和项珂那,哼哼,无异于把咱们周家推到绝路。”
面的弟弟的质问,周济桓叹息,他也琢磨不透父亲的意图。
黄鹄矶军校,虽说是周观雨一手创办,担任总督,由江城府上将军担任教导总卿,楚王府上将军任监察总卿。实际上,落雁山庄在军校的主要职能,无非是提供粮食罢了,毕竟依照《大凉军律》,每一支军队的编制,都是由天下城方面授予的金印,若没有正规编制,那就是匪,是山贼,诸如那袁沛。所以落雁山庄没有军队,只有名义上的“门客”“家丁”,虽然算是私人武装,都都在律法限定的人数之内。
当初创办军校之时,落雁山庄许多老人都很是不解,甚至极力阻挠,但都拗不过周观雨,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培养出的优秀士兵和军官都直接送到江城府和楚王府,周家能捞到什么好处?如今三十年多过去,整个荆州军界,许多高级将领,乃至优秀士兵,都是毕业于黄鹄矶军校,可以说都是周观雨的得意门生,一定程度上,只要荆州的刺史和楚王,想动周家,都得掂量掂量,一不小心就能发生哗变。在创办军校之初,周观雨就立下校训,“精益求精,选贤举能”,最开始能上得起军校的都是荆州各地世家豪门,当然……现在依然是,只不过后来许多年逐渐放宽了政策,寻常人家也能通过军校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哥,你说句话啊,父亲是什么意思?”
周济桓沉吟着,端着茶杯思索,沉沉道:“父亲做事自然有其深度和用意。”
“哼哼,依我看呐,父亲是在培养接班人咯,咱们落雁山庄以后怕是姓林了。”周晓鞍冷笑。
“不管是何种原因,我们都应该无条件服从父亲的安排,进山,不要怨恨父亲,他作为家主,一切考虑都是从咱们周家的根本利益出发。”
“哼。”周晓鞍忽
然想起什么,一张脸变得极为难看,“大哥,父亲不会是想让林孤生拜入枪圣门下吧?”
周济桓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冷静道:“枪圣的门槛极高,你我都没选上,嗯……据说那楚王的几个儿子,都被无情拒绝了……父亲就算是有心,那林孤生要是没点斤两,也是不行的,你我不必杞人忧天。再者,他林孤生要真能拜入枪圣的门下,那就是你我看走了眼。”
周晓鞍虽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
林孤生即刻回去收拾行李,经过和周观雨的商议,三日后出发,将在黄鹄矶军校进行长达两个半月的军事训练。
因为进入军校,都是要登记花名册,记录详细祖籍,林孤生不得已改名。
当时周观雨还笑着说他既然还未来得及行加冠礼,不妨趁此取字,以字为名。林孤生斟酌一二,便定下“心赤”为字,所以他现在叫林心赤。
周子依在他的客房为他收拾行李,说道:“你此番要去军校,肯定很辛苦,我常会来看望你的。”
“害,军校和军营一样,你一个女人家去干什么,那里都是老爷们。”
周子依笑了笑,取出一红艳的暖布折好,说:“江城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