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抢了老子的香火,哼哼,油水赚的多,香客也多,现在江城人连贫道的名号到说不上,真是欺人太甚。小丫头,既然相遇便是缘,听好了,贫道姓苏,名立信,字独言,号长生。记好了吗?”
老道说话的口气倒是很不耐烦。
周子依恭恭敬敬点头。
“苏立信?”林孤生默默念了一遍,有些迟疑,“你认识常立钺和楚立华吗?”
“他娘的,你认识我大师兄?”苏立信眼睛一瞪,脱口而出。
他倒是不奇怪林孤生能说出“楚立华”的名字,毕竟楚门药业名满天下,但凡是有点传承的世家,往往都需要各种名贵的天材地宝,也唯有楚门能揽下十四州的生意。但是“常立钺”就不同了,苏立信深知自己这个师兄要么避世不出,要么云游四海,行事作风不拘小节,江湖上很少有人能说
出这个名字。
“认识,认识,生死之交。”
林孤生半真半假笑道,为的就是刺激一下这个邋遢老道。
苏立信上下打量着他,半信半疑,“就你?虽说根骨不错,但连宗师的门槛都不及,哪里有资格和我师兄论生死?”
林孤生平淡开口:“信不信在你。”
苏立信掐指一算,微微眯起眼,下一刻,他露出惊容,邪魅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嘿嘿搓手道:“是来求签的吧,请进,请进,真是大造化,是我看走了眼,二位既然如此有来头,想必也不会空手上山吧?”
林孤生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老道怎么那么不靠谱呢,就像是打了几十年的光棍一样猥琐。
“苏道长,规矩我懂,带了香火钱的。”周子依赶忙开口。
苏立信笑容更甚,舔了舔唇:“小姑娘,你那点不够……你们要求的签可不简单,贫道窥探天机,是要遭天谴的,要是那‘五弊三缺劫’来了,贫道可是要缺胳膊少腿的,到时候肩不能抗,自然需要点银子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
林孤生皱眉,心想要不是他是常立钺的师弟,不然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你直接说你要多少银子。”林孤生不耐烦开口。
苏立信瞥了他一眼,面露难色,贼溜溜的目光在林孤生身上游走,搓着手,笑道:“也不需要太多,小黄鱼两根。”
“老道,你搁着讹人呢?”
“小子,怎么说话呢?哼哼,给不起银子,还求什么签,算什么命?”苏立信直翻白眼,话锋一转,冷笑道:“贫道拿命泄露天机,你以为这银子好赚?哼哼,要不是看你有缘,就凭你的态度道爷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周子依拉住林孤生,冲他摇头,示意他冷静,不要争吵,然后冲老道露出歉意的神色,“苏道长,可是我们走得匆忙,没有带那么多钱财……不如,先欠着,明日我一定亲自前来。”
苏立信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那不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周子依态度更加谦逊,微微欠身:“苏道长,难道您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苏立信似笑非笑,“贫道以为,等你们看了签,明日就不会有心情来了。”
林孤生和周子依对视一眼,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道长,那你说怎么办吧?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一来一回,难免折腾。”林孤生深吸一口气,沉沉道。
苏立信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林孤生的怀中,勾了勾手指头,坏笑道:“你身上有宝贝,是上好的雪国红叶石和北漠蓝宝石镶嵌而成,价值应该是够了。”
林孤生脸一冷。
“怎么,舍不得?”苏立信一脸无辜,配上他那副猥琐的嘴脸,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踹他一脚,他耸了耸肩自顾自道:“也是,毕竟是未婚妻给的定情信物,怎么舍得呢,舍不得,舍不得,便放不下,一辈子都放不下哦。”
林
孤生脸色阴沉,浑身发抖,他在极力克制。
安妮娅是他深埋的伤疤,现在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揭开。
周子依安静下来,伸出芊芊玉手,轻轻安抚林孤生的情绪,“孤生,我们不算了,走吧。”
她知道安妮娅在林孤生心里的分量有多重,那是一个为他而死的女人。
邋遢老道收敛了笑容。
“不。”
林孤生坚定了目光,从怀中掏出那份携带他怀中温热的吊坠,沉沉开口:“给。”
苏立信哈哈大笑,一把接过,放在随身布包里,笑吟吟道:“好,走,外边冷,我去拿签子。”
见林孤生最终还是拿出了吊坠,周子依心中一疼,忍不住询问:“孤生,你……你为什么还要给他?”
林孤生冲她笑了笑,只是笑容多少带着些勉强,“总要和过去说一声再见的。”
小道观内很破败,很狭窄。
就供奉了一张图卷。
苏立信在卷轴下摆放着供果年糕的案几抽屉里寻找什么东西,见林孤生好奇打量那副图像,解释道:“那是我龙虎山一脉的开派祖师爷,是我道家圣贤。”
画轴内,是一中年面孔的农家老伯,麻衣长衫,很普通,没有想象中道家圣贤那般仙风道骨,一点没有所谓“大圣”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