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自言自语道:“那倒是怪事,这年头,钟爱‘广陵香’的人不多了,恐怕只有参与过那一战的老家伙还喜欢小酌两口,啧啧啧。”
林孤生恍然,“先生说的是几十年前的‘抗倭之战’吧?”
“哟,老子倒是忘了,你没去过江南,你父亲可是林破军,他可是当年的‘平南先锋’,定然是到过江南的,他喜欢‘广陵香’不足为奇。”
林孤生讪笑。
“无所谓了。”高坤耸了耸肩,“当年那一批人怕是都入了土,恐怕就算没入土,也快了,哼哼。罢了,罢了,往事随风,谁能想到才过了区区几十年,世界就变成了这样,唉,倭奴之乱好解,咱这内乱,啧啧啧,人一辈子那么短暂,能参与一件这种天下大事就已经算是死而无憾,老头子我居然还能参与第二次,真是……唉。”
听他稀里糊涂说了半天,林孤生也算是明白了几分,便笑道:“先生是真打算辅佐我了?”
“除了你?荆州还有什么雄主吗?起码……老子是传教士这一关,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接受。益州的左怀玉,江南的袁沛,倒是可以,只是太远,江南啊,老头子我算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说起左怀玉,倒是听说他帐下招募了几个不得了的谋士,啧啧啧,其实跟着左怀玉,似乎前途更加有盼头些,也更加精彩些。范珂,陈兼,可都是天下赫赫有名的谋士啊,得一者,便可抵得上雄兵十万,我听说连那兵家的大成者姜子期都投入他的阵营,不得了,不得了。”
“先生也认识姜子期先生?”
高坤举起酒葫芦,往
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抠了抠鼻屎,一脸鄙夷,“哼,小子,天下有名的贤者,就那么几尊,得一者,便可安天下,老子如何不知?西南贫瘠,地处蛮荒,但是脑子里有墨水的可真不少,姜子期、风于让,二者可称‘卧龙凤雏’,再者三大文宗世家,去年刚出山的夏嘉,也是不得了,曾在问天学宫进修,去年出山就下了江南……”
林孤生揶揄一笑,拾起一口酱牛肉咀嚼,失笑道:“高先生举例了那么多贤才,比之先生如何?”
高坤老脸一红,支支吾吾。
林孤生顿时喜笑颜开。
“小子,是不是千里马,也得看看骑马的,老子虽然比不上他们,但也不逊色到哪里去,不敢妄言天下,区区荆州,何足挂齿?”高坤恼怒,不服气般说道。
林孤生坏笑,“可我的理想是天下,而非荆州。”
高坤紧紧盯着他许久,叹息一声,“年轻人啊,真是心比天高,当年姬无涯和你一般年纪,比你强大的太多了,取天下也是艰难无比,就凭你?”
“对,姬无涯能做到的事,我林孤生亦能。”
“倘若真等你的势力大于荆州,要和其余真正的诸侯争战,倘若那天你的敌人是左怀玉,是袁沛之流,那我的韬略,确实不够,唉。”高坤叹了口气,感到了一股挫败感,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左怀玉,袁沛,这两人帐下有太多卓越的谋士,难以逾越。
沉默了一会,高坤闷闷喝酒,似乎想起什么,笑道:“不过嘛,我自知不是那些一流谋士的对手,但我有一个朋友,一定是不输于他们的。他被誉为兵仙,其一身韬略不输任何人。”
“谁?”
林孤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这个乱世,一位谋士,堪比雄兵十万。
“嘿嘿。”高坤坏笑,他本来就破破烂烂,这笑起来更是猥琐,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抠了抠脚趾,撇撇嘴道:“小子,就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先拿下荆州吧,唯有和左怀玉、袁沛这种人平起平坐,才有资格请他出山。”
“他是谁?”
林孤生心里痒,一想到还有这种谋士避世不出,他就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就去请那先生出山。
“他叫……嗯,他姓李,单名一个庶,字丰之,号南歌子。”
“李庶……”
“是他。”高坤闷闷不乐,语气有些沉重,似乎这个人和他有过什么恩怨。
林孤生下意识询问道:“他在哪里?”
高坤自嘲一笑,又灌了一大口酒,“在西域,敦煌。”
林孤生笑了笑,如此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西域……太遥远了,位于大凉西部边境,越过昆仑山脉便是西域,也在北漠的西南位置,原本是属于大荒的一片戈壁滩,早些年大凉前中期随着历代君王开疆拓土,在那里建立了国度,当年盛极一时的明珠古道,其中重要的驿站便是敦煌府。敦煌,也是西域王东方钰的国都,他东方家族世代镇守西域,防止大荒民族的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