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城台上射箭和从城墙下射箭,这其间的射程是不同的。
陈杰的副将都被一箭钉杀了,谁还敢当这个出头鸟,有军官给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士兵连滚带爬,急忙去通知上将军。
陈杰前脚刚走,正气头上,心里乱糟糟的,现在的夷陵可谓真是内忧外患,倘若郡守李斯还在,有他主持大局,自己也无需这么操劳,他不过就是一介粗人,不懂拐弯抹角。倘若没有军师范闲出谋划策,他真打算率军出城血战了,但眼下顾虑已升起,便不再合适出战。还没走多远,便有士兵急匆匆跑来,跪下行礼道:“上将军……张副将,被杀了……”
“什么?”
上将军复杂的心瞬间揪成一团,不可置信道:“他如何死的?他出城迎敌了?”
士兵双腿发软,“是被那贼将一箭杀害的……”
陈杰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走,去看看。”
陈杰握紧拳头,这贼厮,真是该死!
来到城墙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士兵,自己的军官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冒头,连原先矗立的军旗都断了,更是双目喷火,若不是自己前几天被齐振国射了一箭,负了伤,恨不得下去和林孤生决战。
“将军小心!”
范闲赶忙开口。
但是晚了。
陈杰忽然脸色难看至极,他觉得自己的肌肉僵硬,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住一般。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暗呼一声糟了。陈杰毕业于黄鹄矶军校,身体被开发的极高,虽不习武,但一身武艺不弱于一位小宗师,此刻遍体生寒,下意识抬头,瞳孔内一道箭矢逐渐放大,越来越近。
滔天的杀机扑面而来。
“轰隆”
陈杰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将军……”
有士兵惊呼。
范闲和一众军官皆是胆寒。
陈杰死了。
夷陵上将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上将军薨了……”
“将军中箭身亡……”
短暂寂静后,城台彻底乱作一团,所有人变色,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林孤生的三箭,不仅了结了陈杰的性命,还抹平了夷陵军的战意。
军心不保!
军师范闲面色变化,赶紧第一时间站起来,“诸位,上将军已死,郡守大人不知所踪,眼下强敌来饭,还请不要动乱了军心。”
这话管用,很快,城墙上原本慌乱一团的军官和士兵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一个人都很紧张,大军来势汹汹,连数万人的联军都败了,他们如何守得下夷陵?一股绝望感充斥在城楼上,有军官心一发狠,心想干脆拼了算了,头被砍了不过碗口大块伤疤;也有人忧心忡忡,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只想离开这里,携着家眷逃离夷陵;也有人双眼发红,想出城血战,为上将军报仇……
城下。
林孤生加持内息,喊道:“城内之人,速速放开城门,献上夷陵,我荆州军政府以‘广招天下贤士’为旗号,夷陵之男儿,你们皆是荆州男儿,速速弃暗投明,加入我方阵营,我向你们承诺,不杀任何降卒。如若负隅顽抗者,狼狈为奸者,倒行逆施者,偷奸耍滑者,待我荆州军政府攻入夷陵后,当抄家灭门,当血流成河,当伏尸百万!”
他的喊话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许多本想奉命抵抗殊死一搏的士兵,皆是感到动容,眼下连上将军都死了,郡守大人也不知所踪,他们非常迷茫,牺牲生命为之而战的不过是身后的夷陵郡。
有军官隔着城墙喊道:“你们江城军当真不屠城?”
林孤生哈哈大笑:“我荆州军政府秉承以‘替天行道,解放黎民’为己任,你不妨去打听打听江城南北,我荆州军政府颁布的一系列律法举措,哪一项不是为了荆州百姓?”
有军官问道:“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范闲心知如果荆州军政府攻入夷陵,就算真的做到不屠杀百姓,也会掀起一场政治清洗,而他作为夷陵的军师,一定会被殃及,当下厉声呵斥道:“切莫听信此人妖言惑众,什么荆州军政府,不过是一群匪军贼军,骨
子里的卑劣岂能让他三言两语给忽略过去?若是我等不战而降,如何对得起城中二十万百姓?诸位将军,切莫听信了此种奸佞的谗言,随我死守夷陵!”
林孤生眼哞泛起冰寒,冷冷道:“城内之人,如果你们宁愿死战,我不妨直言不讳,留给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眼下我荆州军政府正是用人之际,是不会坑害好汉,速速弃暗投明,方才有一片前途。”
范闲大骂:“什么狗屁荆州军政府,不过是一群披着光鲜亮丽外衣的土匪,诸位将军,切莫被此人诓骗啊。”
眼看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林孤生长枪一动,指着城楼,“你个奸佞之人,妄想拿夷陵作为你最后的筹码,该死!我军攻入城内,势必将你拨皮抽筋,扔下油锅滚上三遭。”
范闲脸色巨变。
“夷陵的将士们,如若你们还有信仰,还有家人,速速将此种奸佞绑了,献与我军,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如果半个时辰后,还有与我军血战,做无畏的抵抗,待我军入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