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立钺徒手抓起一块鸡肉往嘴里咽,一手端起酒坛子大口大口喝着,末了不忘打一个酒嗝。
林孤生苦笑,摇摇头。
“耍双剑那小子呢?不可能就这么死在杨万里手里了吧?”
“那倒没,在药王天权的洞府疗伤……都半年了,也不知恢复了没。”
“害,要是那小子还在,那此次的胜算便大很多。”
“嗯?”林孤生抬头,眼神浮现一抹异样,“是了,先生来江城,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常立钺放下酒坛,也是严肃起来,“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这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放心吧,旱魃的事情,不会只让你们军政府一个人抗的,我们都在,相信要不了多久,陆陆续续荆湘大地的江湖好汉都会来。嗯,对了,瘟疫的事情……”
“已经有了对策。”
常立钺点头,便没追问,说道:“再过几日,等各派正道人士赶赴江城了,……嘶,怕是拖不了那么久,旱魃出世在即,不行,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不能等了,明日我就上三生山,先带人去源头查看情况。”
“这么急?”
“嗯,形势很严峻,我来江城,第一是看看你们对瘟疫有没有治理的本法,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嗯,第二便是找我师弟,请他推演具体的位置,不然啊这大海捞针,等我找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林孤生忍俊不禁,“前辈心系黎民,佩服。”
“不糟蹋一身所学罢了。”常立钺懒洋洋拿起一块牛肉,又问:“听说墨家巨子也在江城?”
“在。”
“那便好,胜算又大了几分,我担心,这次的旱魃境界很高,堪比当时咱们在苗疆遇到的墟,如果是那种境界的,非当代圣人能降伏。”常立钺忧
心忡忡。
提起墟,林孤生也感受到了压力。
“有人去庐山请武圣了”
“武圣?”常立钺撇撇嘴,说道:“倒不是说武圣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但要镇压旱魃,还差点火候。何况,武圣都斩道了,他还是当年那个武圣吗?他愿意下山?我很有怀疑性,与其把希望都寄托在武圣一人身上,不如多想想其他法子,众人拾柴火焰高,未尝就怕了这旱魃。”
林孤生微微颔首。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余昌龄徐徐走来,神色严肃。
“余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虎山青云观山字脉高人常立钺……”
“统帅,有异常。”
“怎么了?”林孤生一愣,便招呼余昌龄坐下,给他倒酒。
“据探子来报,襄阳、槐荫、十堰组建大军,共计十万,直奔我江城而来。最多两日,便要兵临城下,统帅,部署作战吧。”
“这么快?”林孤生倒吸一口冷气,严肃起来,开始思索,喃喃道:“这个节骨眼上,联军就打过来了?”
这摆明了是一出阳谋。
襄阳把这几十万的难民赶到江城,让军政府手忙脚乱,现在就率领大军来势汹汹,这就是一出摆在明面上的奸计。
常立钺漫不经心,只是喝着酒吃着肉,没有发言,他不过问政治,自然不会多嘴。
“这样,召集各大旗提督,戌时召开会议。”
“是。”
余昌龄领命退下。
人走后,常立钺把油腻腻的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道:“看来有你忙活的了。”
“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行,我先走了。”
林孤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有时间,我也会参与对旱魃的围剿的。”
“无所谓了,有你没你都一个样。”
常立钺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摇摇晃晃走了。也许,他并不知道现在林孤生的实力,还以为只是一个身居幕后指挥战争的统帅,并没有什么高深武艺。
……
戌时。
统帅府。
林孤生就联军进犯做战略部署。
第一,马上将难民转移进城,在城内开辟一处难民营,也好方便救助疾病;
第二,命各大军团出城阻击敌军,把战场扩大到城外的区域。
经过粗鲁估计,江城的第一军团虽然有正式编制约八万有余,但能作战的兵力只有不到20旗。夷陵稍微多一点,有35旗左右;鄂州和江城情况差不多,不足20旗。如此一算下来,满打满算只有75旗的兵力可以调用。
出城作战,就丢失了地利,人数也不占人和,此战想要取胜,十分艰难。
“上将军听令。”
“末将在。”
“江城内的治安,就靠你了,那么多难民进城,形势会很困难,如果有必要,不要留情,敢煽动闹事者,作奸犯科者,一律杀无赦,不得有误。”
“是。”
“曹顺。”
“在。”
“传我军令,火速命所有战斗军旗,随我出城,并书信夷陵、鄂州,在白马渠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