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他们这些文臣,哪里还有胆子再战?
杨万里叹息一声,说道:“倘若要降,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渡船离开,还安全些。”
偌大的湘州政坛,竟然如断了脊梁一样,面对骁勇的益州军,毫无战斗意志。
众人沉默。
“倘若我降了,青史如何评价我?”杨万里揉了揉眼,视线有些模糊,说道:“我杨氏在湘州世袭罔替长达二百余年,这偌大的基业,竟然败在了我的手上,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祁连子嘴角上扬,一笑问道:“所以,主公,您的意思是?”
“死战,他左怀玉不是想征服湘州吗?那就让他放马过来,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我若皱一下眉头,我就枉姓杨。”
杨万里忽然硬气起来。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何况骄傲的地位尊崇的杨万里?
祁连子哈哈大笑,站起来,悠然道:“主公英明,咱们潭州位于湘州以东,有强大的水师部队,有战无不胜的陆军军团,十万个人来十万个人死。”
黄金宝撇撇嘴,心下鄙夷,心里在盘算要不要这段时间趁机跑路,他可不想白白送命,他还年轻,不想这么死了,凭自己这些年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积攒了不少金银,足够阔绰地过完下半生。
开玩笑,四大将军都跑了,杳无音讯,战场上没有武将冲锋陷阵,军队如何有士气?
……
统帅府。
林孤生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乎,曹顺走来,恭恭敬敬道:“大帅,有人找您。”
“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生意的……”曹顺脸一红,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林孤生笑了,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这羞涩的样子,怕是暗地里人家真金白银没少往你兜里送吧?找你做中间人,就想跟我见一面?”
曹顺不好意思地点头,赶忙道歉:“大帅,您要是不见他,我赶走便是,马上把银子还给人家……”
“他是什么人?”
曹顺面露迟疑,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江南沿海来的富商,出手很阔绰,很有钱,据说在江城外的乡镇还花了很多银子帮助难民投资建设,要不是咱们江城的声乐场所、酒楼等都是军政府控制,恐怕他们也想插手。”
“沿海来的富商?”
“是……逃难来的,据说是广陵城内有权有势的世家,举族搬迁。”
林孤生眯起眼,笑容玩味:“有意思,有意思,江南的富商,逃难来荆州,何不北上,去中州?荆州兵荒马乱的,中州不比这里踏实?反而处处受到律法约束。”
荆州军政府的律法对权贵阶级可不友好,尤其是垄断性质的世家豪强。
“大帅……”曹顺抬头,眼巴巴看着林孤生,说道:“那属下是叫他们走,还是……”
“带过来吧。”
曹顺大喜过望,赶忙道:“大帅,那富商在黄鹤楼定下了酒宴,邀请大帅前去共饮呢。”
林孤生放下文书,挑了挑眉,笑道:“顺子啊,你收了多少银软?”
“这……”曹顺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十分羞涩,一脸愧色:“那人出手十分阔绰,连腰带都是镀金镶玉的,一出手就给了末将一百两黄金。”
“你还真他娘老实。”林孤生笑骂,于是站起来,说道:“走吧,去黄鹤楼,看看这伙从广陵来的富商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曹顺狂喜。
二人策马来到黄鹤楼,曹顺轻车熟路,带着林孤生上了顶楼最大的包厢,刚一进门,便有一身段婀娜的女人起身笑脸相迎,这女人蒙着面纱,仅是轻纱,遮瑕那细腻如凝脂的肌肤,都说江南女子绝丽美艳,乃天下一绝,不曾想经商的也这般婉约。那窈窕女子走来,笑着想牵住林孤生的手,扶他入主
。席,不料林孤生轻飘飘抽开,自顾自落座,那女人尴尬一笑,便只好返回。
“世人传言军政府的统帅乃是咬钉嚼铁的汉,沥血剖肝的人,是当代最为杰出的年轻英雄,今日一见,只觉得世人传得有些掺假,将军何止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世间的辞藻也无法形容将军的风采啊。”女人掩面莞尔一笑。
林孤生淡然回道:“我曾在皇宫居住过,宫内之人谈及江南,总会冠上‘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的下等人的词汇,江南人奸诈腌臜,天生做生意的料子,像是海绵,骨头不硬,异常松软,说的话总是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所以宫女太监,总是取材于江南。”
这番话的奚落意味十足,那女人却不反驳,仍然笑吟吟的。
林孤生见状,拿起酒杯,女人赶忙起身为他倒酒,他放在唇边浅浅一抿,又道:“听说江南号称有雄兵百万,但是却被桃止山二十万匪军杀得体无完肤?”
女人笑了,也给自己倒上酒,说道:“战争本是男人们的游戏,奴家一介小女子,有何资格谈及政治的国家大事?”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奴家叫初雪,不配有姓。”
“我很不解,荆州和中州相隔不远,你既已背井离乡做生意,何不去那北方的天下城,还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