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介文人,如何能趟这浑水?
“也好,此番也算是奚落了那柴山,林将军,那便有劳你了。”林孤生主动给他一个石阶下,也算是解了司明启尴尬境地,还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缓解二人之间僵硬的关系。
“好,来人,取三十年陈酿来,本官要为林将军壮行。”
甭管怎说,林孤生敢主动出城和柴山,这份孤勇和胆识,不愧是名满荆湘的年轻英杰。
林孤生这次率军来五溪城会师,并未带上什么强者。东自从陪同他前往洞庭湖浔岛后,便心有所感,在洞庭湖开辟了洞府,潜心修行,想将那一丝似是而非的共鸣感参悟透彻。但说到底,也没什么畏惧的,他已然跻身大宗师行列,应一往无前。
庞龙起身,有些激动道:“……让我一
起去吧,此事因我而起……”
他心有愧疚。
林孤生笑吟吟地一挑眉头:“当然,你若不怕的话。”
他的确欣赏这猎户出身的庞龙,没系统学过武艺,竟能擒拿久经沙场的樊首乌,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和柴山会见,青梅煮酒,是九死一生。
地点选在五溪城外一里处,城楼上的工事,刚好在弓弩和投石车都在射程范围外,安全得不到保障,且城外一马平川,如若谈判失利,惹恼了柴山,命大军冲杀,被俘都是轻的,且如果这般,联军将会很被动,因为本就兵力不占优势,不能强行交战,所以到时候根本派不出人营救。
酒来了。
司明启下了位置,亲自为林孤生倒满酒樽,虽然二人有些不愉快,但此刻,司明启确实认可了林孤生的魄力,“将军,干杯。”
“干杯。”
一饮而尽。
……
出城的时候,林孤生和庞龙以及使节安近纯三人策马来到城门口,荆州军的二十多位将领都驾马相送。
这一去,无疑是羊入虎口,生死难料。
唯独曹顺和高坤,神色平淡,倒不是不担心林孤生的安危,而是相信林孤生定能安然无恙。柴山作为益州军进攻湘西的主帅,岂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大帅……”
有人目光担忧。
林孤生回眸,微微一笑,“无需为我担心,如若我回不来,只管听从军师的安排。”
“遵命。”
在一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城门缓缓打开,三人下马,徒步而行。城外,黄沙漫天,此刻乃是下午,日薄西山,泛黄的天空有一朵绚烂的火烧云。
走了二百步,已经出了城楼弓弩射程,使节抱拳笑道:“将军好魄力,比之城中的鼠辈胜了不知几筹。”
庞龙默不吭声。
“算下来,我与你们柴山将军也曾有一面之缘,当初还同在左怀玉帐下为官做事,兜兜转转,再见竟是分属敌对阵营。”
使节笑了:“既如此,更当痛饮三杯。”
又行百步,离开了五溪城楼投石车范围。
前方不远处忽见一临时搭建的军帐,有一青铜桌椅,看起来,倒像是用辇车改造,一麻衣中年人坐在桌前,浅浅饮酒。那人身侧,还坐着一颇为儒雅气息的读书先生。
“将军,请。”使节执礼,态度恭谨起来。
“好。”
林孤生大踏步走去,顷刻便到,这里足以看到远处驻扎的益州军,时隔一年多,再见益州军,他还是忍不住感慨,益州军果然骁勇,兵强马壮。也许得益于益州多山,地形复杂,除了瘴气毒虫,群山沟壑,到处都是山匪蟊贼,益州军长年累月都在作战,这是一支百战之师,只需千人,就能攻克一座易受难攻的山寨,只需万人,便能拿下一座雄关!
“素问荆州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少年英雄,师承枪圣,硬撼至尊,江城起义,勇取夷陵,统一荆州,这一桩桩名满天下的事迹,可都是出自你啊。
”
刚一到辇车前,柴山便起身爽朗一笑,亲自为林孤生挪开位置。
安近淳微微执礼,默默退下了。
“左将军,好久不见。”林孤生抱拳一笑,顺势坐下。
“是啊,人世间的饭,是吃一碗少一碗了,有的人啊,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了,我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为主公征战几年。”柴山状为感慨地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庞龙,笑道:“这位便是那擒得我部悍将樊首乌的将军吧?真是……胆识过人,勇冠三军。”
庞龙本是无所畏惧的性格,但看到柴山,还是不禁升起一股自卑和局促感,面无表情道:“荆州远征军第23旗提督庞龙,见过将军。”
他本想脱口而出“武陵天台执旗官庞龙”,但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他认可自己是林孤生的部下了,已经不屑再当什么湘西军了。
柴山若有所思。
林孤生眯起眼。
别看这所谓的称谓,柴山是聪明人,他本欲想知晓五溪城内联军的兵力情况,只知道三郡出兵约60旗,却对荆州援军的兵力没有模糊的了解,探子打探说是20旗,但谁知道是不是疑兵之计?庞龙是湘西武陵郡人士,先前又是执旗官,口音不会作假,现在换上了荆州军的甲胄,料想是出战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