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继承父亲爵位,封益州军左将军,戎马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都怪潜意识认为秋收在即,认准了林孤生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不敢生事端。
忽然,一军士策马冲进来,脸色难看至极。
“发生了什么?”
柴山无力摆手,询问着,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不成?还有什么比五溪被荆州军占据还要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不成?
那军士行至柴山身前,单膝跪下,抱拳沉声道:“将军,零陵传来的消息。”
“发生了什么?难不成零陵失守不成?李上阳得了我20旗的援军,还敌不过开阳县的溃兵?”柴山皱眉。
那军士摇头:“不,将军,李上阳将军得了援军,展开对开阳县的全面进攻,一举拿下开阳县,歼敌一万余人,但那从潭州府空降而来的新知府黄金宝十分狡猾,连夜率着残部弃城逃走,还洗劫了一波平民……”
“哦?
”柴山眯起眼,并无意外,要是李上阳得了援军,还吃不下这些残兵部队,那也枉让军师姜子期举荐,但见军士脸色异常难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便耐着性子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军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那黄金宝阴毒无比,率军从零陵撤时,下令纵容士兵烧毁了许多稻田,损失惨重。”
“什么?”
柴山又惊又怒,站了起来,看向南方,“他黄金宝真敢纵兵焚毁稻田?”
“是……大火蔓延了数十里,我军连夜扑救,零陵东北部的稻田,损毁了接近七成……”
柴山直吸凉气,嘴唇泛白。
黄金宝竟然真有胆子焚烧稻田?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会造成的后果嘛?没了那么多稻田,今年有多少无辜百姓没有过冬的粮食……
“黄金宝在哪里?”
“据探子传书,黄金宝的部队从开阳县折道北上,应该是往咱们五溪郡而来,这两天,怕是要进五溪地界了。”
“格老子的,这黄金宝真是歹毒,此举无异于将我益州军陷入沼泽深渊!他还真有胆子来,他不知道五溪郡以南的三水县,都被我益州军控制吗?”
“这……暂且未知。”
烧毁了稻田,那么今年零陵郡东北诸县,会造成大量的百姓发生饥荒,零陵作为沦陷区,被益州军控制,那么益州军就不能不管不顾!
黄金宝真是歹毒!
野兽还懂得生存法则,不在水源地厮杀呢。
这黄金宝居然冒着天下之大不讳,纵兵烧毁稻田!无数老百姓一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地图!”
须臾,便有士兵铺展开一张湘西六郡军事布防与地形图,柴山冷冽着目光,盯着零陵东北方向和五溪南部方向。
陈彬因为中了林孤生的奸计,提出了错误的军事见解,让五溪城落入荆州军的囊中,因此十分愧疚,一直想戴罪立功,便上前一步,说道:“将军,黄金宝应该是认为五溪郡还有联军的存在,此举一定是来投奔联军,共同对抗我益州军,不如这样,您即可以司明启的名号,书信一封,让黄金宝尽快来会师,并且书信中可用欣赏的语气赞美黄金宝纵兵烧田的事迹。如此这般,黄金宝定然心神大定,不会再绕远路,会从三水县进入五溪。”
柴山颔首。
“传我军令,让三水各县降下悬于城楼的旌旗,连夜赶制出原先五溪联军的军旗。”
“遵命。”
柴山握紧拳头,他恨不得把黄金宝千刀万剐,拨皮抽筋,愤怒道:“此役,我必定活捉黄金宝,全歼零陵、宝庆、鹤城旧部,我要寝他皮,食他肉,饮他血,我要让他享受我益州十大酷刑,生不如死,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将士都心生寒意,打了一个激灵。
只能说黄金宝是撞枪口上了,柴山刚吃了败仗,荆州军借助地利、人和,他不敢出战,但黄金宝的部队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进入五溪郡他控制的范围,并且柴山刚损失了
粮草,对粮食尤其看重,黄金宝竟然下令军队烧毁稻田,这无疑是新仇旧恨,彻底激怒了柴山。
……
黄金宝撤退之际还烧毁大量稻田的消息也传到了五溪城,不仅如此,林孤生还收到了黄金宝送来的密信,信上说他的部队不日将会抵达五溪,希望联军出兵迎接。
林孤生笑了:“看来零陵军的消息真是闭塞,司明启都死了那么久了,五溪联军早就全军覆没了,他竟然不知道,不过……黄金宝?”
“是的,黄金宝,此人是天授八年的举人,才高八斗,是零陵寒门杰出的代表,后入赘左将军府。”
“果然是他!”
“统帅,您认识?”周琼不解。
林孤生看向议事大殿内的二十多位将军,面色冰寒:“相信,零陵百姓,懂些学识的,都知道这个黄金宝。”
黄金宝在零陵,不能说是家喻户晓,起码也是茶馆里百姓津津乐道的饭后茶资。他是寒门杰出的代表,高中举人,又是远近闻名的负心汉,光是负心也就罢了,当初他落魄时,定情的小姐,还被灭门,这才是最令百姓深恶痛绝的地方。
听完他的故事后,众人都是义愤填膺,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