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军抬棺出征,寸土不让,最终战死在了幽都城外,这件事在大凉境内,人尽皆知,是一代传奇名将的谢幕,无数人诵读他的丰功伟绩,瞻仰起军神之容。如今,却被太史慈以这般戏谑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林孤生隐隐有些怒火。
“林氏满门忠烈,啧啧,看来深宫那位皇帝陛下还是有远虑啊,早就算到了你林孤生不安好心,迟早要造反,这才收了中州铁军的兵权。”太史禅又讥讽了一句。
林孤生深吸一口气,浑身罡风弥漫。
他的气息延展开来。
杀意犹如实质。
小酒馆顿时掀起地动山摇的颤抖,似要随时倾覆。
“这是……至尊?”有人惊愕。
太史慈也露出惊容,双眼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语气颤抖起来:“这是……半步至尊,你,你怎么?”
他不理解,为什么才时隔两年多,林孤生就成长到这种地步,这个速度,堪称惊世骇俗,这是什么妖孽?
太史禅潜心修行武道一甲子,吃尽了苦头,呕心沥血,也不过才跨入大宗师的行列。他林孤生凭什么?犹记得两年前,林孤生还只是被天下城的达官贵人戏称为“文不成,武不就”“顽劣成性,捣乱有道”的第一废柴,甚至据说他还死在了北漠草原,怎么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你……”
太史禅不可置信:“你……如此说来,你‘三箭定夷陵’‘师承张之鹿’‘硬撼邓无始’的事迹,都是真的了?”
他的面色惨白。
本以为,荆州的林孤生只是有人借用岐山嫡系这一层关系的名头来招兵买马,他一直坚信真正的林孤生早就死在了北漠草原,死在了那寒冬。诚然,若非庞士云赠予的摇光仙尊手绘的仙术卷轴,林孤生绝无可能逃出生天,因此关于林孤生在荆州的事迹,北方江湖上,总是有质疑的目光。
林孤生讥笑一声,收敛内息,冷哼道:“还以为狙杀太子的是什么江湖豪杰,原来只是一群宵小。哼,也是,只能躲在暗中,像个老鼠蟑螂一样,能光明磊落到哪里去?没记错的话,你是逍遥派的余孽吧?”
太史禅颔首,沉声道:“是。”
“逍遥派……”林孤生玩味的笑容更盛,“当年我的大伯,只率三千铁骑,马踏江湖,三日就攻破了逍遥派的山门,抓捕其弟子三百有余,生擒你们教主夫人,打得你们树倒猢狲散。”
“放肆!”
角落一个黑衣中年人冷漠站起来,祭出弯刀。
“西门瓒,退下!”太史禅摆手。
西门瓒虽不情愿,狰狞着脸,恨不得把林孤生手撕活剖。
当年林贪狼领了旨意,集结三千中州铁军精锐骑兵部队,展开围剿逍遥派的行动,这陈年往事被林孤生提及,在场的有几个人都很愤怒。
但这是事实。
“罢了,他说的不错,这是事实,那些年我逍遥派分崩离析,教出了些门徒,品行不端,坏了教义,乱了门规,让宗门惨遭屠戮,也是
命运。”太史禅唉声叹气。
比如闫乐,在没被招安前,乃是为祸数郡的著名的汪阳大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屠村屠镇。
许多像闫乐这样的弟子不守规矩,最终导致门派被朝廷盯上,惨遭覆灭。
林孤生看出来了,小酒馆里,并非全部都是逍遥派的余党,还有来自别的势力的人。这时,一直在角落品酒的青年伸了个懒腰,把一柄钢刀放在桌上,擦拭了一些嘴角溢出来的酒水,懒洋洋道:“你们逍遥派的,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只认识林孤生,不认识那戴面具的。”
他这么说,许多道目光又落在了东的身上。
一袭黑衣,斗笠,青铜恶鬼面具,倨傲地低下头,双手环抱,有两柄古拙的宝剑。
太史禅有些诧异,看了个去,只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又一时间想不出来是谁,便问道:“青帝,他是谁?”
“剑神不是也要来敦煌嘛,他是剑魔的弟子,剑岛的传人,下个月要和剑神在敦煌决战。”
“是他?听从荆州襄阳的同道说,此人斩杀旱魃……”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青帝?”林孤生皱眉,忽而冷笑:“你是桃止山的人?”
青帝刺溜一声打了个哈欠,抱拳道:“桃止山青帝,拜见荆州军统帅。”
“呵呵。”
林孤生笑了,“两年前满江楼暗杀天授帝的,有一个叫紫帝的剑客,也是来自桃止山,你们是师兄弟?”
“不瞒统帅,天授四年,我桃止山有一百零八位好汉在升鸿楼聚义,我和紫帝都是其中之一,嗯。”
“啧啧啧,都说袁沛招贤纳士,手下能人辈出,岂不是说像你这样的大宗师,桃止山有一百零八位?”
青帝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放眼天下,恐怕没有人有这个魅力能凑够那么多位大宗师齐聚一堂,哪怕是当今天子,九五至尊,也无法做到。”
林孤生耸了耸肩,这倒是,大宗师可不是大白菜,每一尊,都足以有资格开宗立派,若开枝散叶,成就一个古老的道统,一个古老的世家。青帝的话也侧面说明了桃止山群贤云集,怪不得能如此短的时间取得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