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那恼人的水声此起彼伏,林孤生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打算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
“回家。”
“哦,的确该回去了,你昏迷了两天,人间就是三年,有一个女娃娃一直在等你。”
林孤生脚步一僵,不可置信转身,语气有些颤抖:“你说什么,我昏迷了两天,人间是三年是什么意思?”
仙皇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这里是星界,是天界在人间的投影,是围绕这颗星辰运转的独立空间,两片空间之间的相对运动速度非常巨大,这四百多天偏离轨道,产生的时间差,大概在四百多倍……嗯,所以我说人间过去了三年,我给你许诺的十天,也是对应了人间十几年。”
林孤生呆若木鸡,旋即目光忧虑起来,自己昏迷了两天,人间就过去了三年多?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天方夜谭呢?
“唔,时间对于你们人类而言,是纵向流淌的,在相对运动静止前,时间与
时间的流逝是一样的,可一旦两个空间的相对运动之差较大,如今四百多天的偏离,其速度远超了光速,所以才有这巨大的时间差。”
林孤生接受这个观点后,不想浪费时间,赶忙道:“我同意,我同意你的要求,我帮你击败魔尊,你帮我延缓我儿子的诅咒。”
“哦,那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现在!”
天授一十九年,四月十日。
左怀玉和袁沛的角逐进行了三年多,并且爆发出数次动辄数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各有损失,两军在穗程签订《南方互不侵犯条例》为期半年的停战协议。史称“穗城之盟”,签署盟约的最关键原因是太子整合了北方诸州的兵马,陆续调各地联军约百万人在并州、中州、皖州、青州和渤海湾边境屯兵,随时可能大举南下。
在这种时候,如果左怀玉和袁沛还要进行无休止的内耗,等待两人的结果只会是被北方的雄兵逐个击破。
荒岛上。
三年,林孤生昏迷的三年,初雪就精心照料了他三年。
她在岛屿上开了洞府,有时候夜里下雨下得很大,她就会抱着林孤生入眠,时常在想,如果就这样下去,似乎也很不错?他们在岛上有个家,远离神州的纷争,什么千秋霸业,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江山社稷,她都不想要,就这样,默默陪伴着林孤生,守护着他,直到永恒。三年,林孤生昏迷了三年,毫无苏醒的迹象,初雪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蓬莱太遥远,遥不可及。
她心里都清楚,蓬莱看似近在咫尺,其实远在另外一片空间,这个荒岛,只能偶尔等两片空间短暂交融,才能看到蓬莱的投影。
“可惜你昏迷不醒,我真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初雪轻轻抚摸着林孤生的脸颊,油灯下,她这么自嘲般说道。
三年下来,她已然把林孤生当作了自己生命的另一半,有时候会背着他去海面,享受着久违的日光,帮他洗澡的时候,她也会脸红,带着羞愧认认真真擦拭着他每一寸肌肤。
“唔——”
这时,怀里整整三年几乎没什么动静的林孤生呢喃了一声,初雪以为是幻听,自嘲笑着:“我真是思念成疾了……”
“唔——”
下一刻,怀里的林孤生忽然抖动起来,有些挣扎,几乎是瞬间,他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当发现四周的异常,眉头紧缩。
“啊?你……公子,您醒了?”
林孤生抬头,发现他和初雪同床共枕,四周是开凿出来的岩壁,有鲛人油做的长明灯,初雪早已不是当初那样精心打扮温柔可人的美人,没有胭脂水粉,没有绫罗绸缎,她只是像一个邻家的小嫂子,并未有太过绝艳的美丽,有的只是岁月下逐渐衰老的容颜。
初雪见林孤生盯着她看,下意识低头,随后想起什么,捂住脸,竟一脸羞愧地想跑出去。
“噔。”
下一刻,她目光错愕,竟被林孤生漏入怀里。
林孤生不是铁石心肠,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整整过去了三年多,自己就昏迷了三年,初雪就照料了三年,她才变成这样一个黄脸婆,试问,世间女子,又有几个能做到?
他如果还嫌弃初雪,那就是禽兽不如!
三年……
三年的青春。
三年的耐心。
三年的相守。
初雪被林孤生抱在怀里,眼泪簌簌流下,带着哭腔呢喃着:“公子,是您吗?”
“是我,我醒了,我回来了,这三年,麻烦你了……”
“公子,真的是您吗,您……”
初雪生怕这只是一场梦,生怕醒来就还是那样,失声痛哭。
“不是梦,是真的,是我回来了……”林孤生轻轻拍着怀里的娇躯,心想就算他是袁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他也认了,三年,三年的陪伴。
……
天授一十九年四月二十日,中州以南,宛城,郡守府。
这一个月以来,陆陆续续从北方各地的联军在此地会盟,会盟代表乃是西域王东方钰、并州牧习深、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