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伙贼军不去十堰,敢情是拿着这批粮草跑路,意图死灰复燃,哼哼,走,我要亲自去抓这伙押粮军。”
……
并州丛林。
南歌子带着三万士卒一路翻山越岭,数次躲过了伏击,刚得知汇报,说是有几股追兵来了,副将问军师该怎么办。
“军师,我军马上进入西域了,中州铁军放弃了追赶……”
南歌子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荆州军不可能战胜中州铁军,此役,一定是溃败,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吸引一部分中州铁军,为林孤生撤退争取时间,同时,也吸引左怀玉的目光,只要益州军花时间追赶他,那就会失去在并州战场的优势,既然荆州军覆灭,且中州军元气大伤,左怀玉一定会出兵荆州,只要他拖延住太子,林孤生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众人又行了十日。
益州军穷追不舍,即将追上来了,此时天意渐冷,有了入冬的迹象。
忽见前方山峦起伏,在幽暗中连绵不断的山峦,时隐时现的雾气,十分陡峭,又峥嵘险
峻,像是插在众人眼前的剑锋。
南歌子推断了一下时日,皱了皱眉,计划里,并未有这座大山,于是问道:“我们到了哪里?”
副将展开地图,说道:“军师,前方是终南山。”
“终南山?”
南歌子轻轻咀嚼了这个名字,忽然大笑起来。
“军师何故发笑?”
“我李丰号南歌子,这里叫做终南山,看来,是天要亡我。”
众将士面面相觑。
“不逃了,诸位,荆州已经沦陷,不必再逃了,和益州军血战吧。”
……
宛城。
林孤生带着残部千余人逃亡,在官道中,林孤生忽然看到天空中一一颗流星划过,不知为何,他急忙摸出来怀里的南歌子之前给他的信,他泪流满面。
“先生,您失约了。”
逃亡途中,他从周晓鞍口中得知了南歌子的计划,他从如梦初醒,军师是以自己为诱饵,牵制住了一部分中州铁军。
可惜,纵然如此,荆州军还是无法战胜中州铁军。
“公子……”
初雪轻轻拍着林孤生的肩膀。
漆黑的山林中,千余疲惫的将士们默默看着这一幕。
百万大军溃败……
这一役,中州铁军也几乎被瓦解,此役,动摇了大凉帝国的根基,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
江城。
太监王安正为太子清洗伤口,涂抹膏药,他听着橙汁的汇报,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此役,中州铁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了红麝带领的八万铁军。如果红麝没有参与围剿南歌子,林孤生一定插翅难飞,不过也无所谓了,红麝带着铁军已经将林孤生困死在了宛城,想必林孤生距离死期不远了。
“传令红麝,围而不攻。”
王安不解,擦拭断玉膏的手略一顿,“殿下,为何不令红麝全面进攻?岂不是更加十拿九稳?”
太子笑了:“王安啊,我是担心红麝。林孤生是大圣,武力不俗,如果真要血战,这八万铁军虽然能吃得下他,可也要付出惨
重的代价,如果中州铁军名存实亡,我该如何重建大军?起码,铁军不能亡。”
王安若有所思,他心想那为何不让二皇子带兵去?
“如果要围剿敌人,即使有必胜的把握,也一定要留一个缺口,给一个机会,一个他以为还有生还可能的机会,当然,只是他以为的机会。如果身处逆境,他一定会作困兽之斗,会拼死挣扎。百万大军都败了,林孤生的信仰败了,他死,只是时间问题。”
王安明白了。
太子眼中闪烁寒芒,又说道:“至于我为何不派子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安诚惶诚恐,赶忙跪下:“殿下,奴才不敢知道。”
“无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子钺离开了我,我再也没机会了,等荆州稳定下来,我就要回中州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的,杀二皇子的机会。
只有姬子钺死了,他才能安安稳稳坐上皇位。
因为二皇子太优秀了,令他感到不安。
……
宛城。
中州的十二月已经很冷了,早上林间结霜,又冷又潮。将士们在这种严苛的环境,又因为吃了败仗,一连数日的逃窜和奔波,战意低昂,唉声叹气,并且一早上就有士兵汇报说昨夜冻死了四名士兵。
初雪抱着怀里酣睡中紧紧闭着眼像是做了噩梦的林孤生,叹了口气。
人断粮谷,马无草料。
连一堆火,也成了奢侈。
“子依,四月……”
林孤生猛然惊醒,发现天色昏暗,泛起鱼肚皮,漆黑的林子里,都是饥饿的疲惫的士兵彼此靠着搀扶着。
山林冷清,时而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凄惨叫声,将士们灰头土脸,互相靠着取暖,他们的眼里,是信仰的火焰熄灭后的灰烬。
“将士们,对不起,是我,是我无能,不能把你们平安带出去。”
林孤生站起来,看着这些残部,